余知弄脸色煞黑,他没想到时舟大晚上的来吵吵嚷嚷的打扰人睡觉就是为了这个。
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咬牙道:“没有。”
时卿:“他不见了。”
“他不见了。”余知弄只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卿难得双眸真诚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余知弄果断拒绝,“不帮。”
时卿见他拒绝,也不恼,一字一句道:“余知弄。”
三个字不算恐吓,但这种连名带姓的严肃语气下一句怕就是命令了。
余知弄手中一僵,猜都能猜到时卿下一句是什么,赶在他开口前堵道:“赶紧说。”
时卿语气渐缓,有商有量道:“长临故意躲起来不想让我找到,我也是没办法,想让你派些人把他找出来。”
余知弄忍着脾气听他说完,“他既然都故意躲起来了,你又何必找,让他静一会儿说不定明天早上自然就回来了。”
“虞鸿沟这么冷,长临出门的时候也没穿什么厚实的衣服,这一晚上下去,明天又染上伤寒了怎么办。”
“关我屁事。”余知弄骂了一声,“大晚上的,你们吵架就吵架,为什么非得要拉上本尊来陪你们受罪。”
时卿语气低了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余知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骂骂咧咧道:“你和那个长临指不定有点什么毛病,本尊真是对你们没话说。”随后挥挥手,“叫上人,去找。”
“是。”魔种们恭敬低头,转身有条不紊的队列,为首列了长队,霎时集中了数百魔种一行人训练有序巡视,总比时卿一个人去寻要靠谱许多。
时卿看余知弄肯帮忙,也算松了口气。
见时卿还不走,余知弄不满道:“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碍我眼。”
“那院子太脏,我不想回去。”长临不在,没人打扫了。
余知弄啧了一声,“所以?”
余知弄向来起床气颇大,那脾气真的是大到就连当年时卿踏进他的房间也会被一枕头砸出去,管他什么师尊师兄,谁敢扰他睡觉那就是找死,久而久之时卿也不管他了,随他睡。
更何况今日是大半夜被人吵醒,小徒弟有些脾气时卿也能理解,要是和他对骂指不定要还得发更大的脾气,所以也没和他争吵,面不改色的推门进去了。
进去了?!
余知弄几欲抄起旁边的戟砸过去,可看着这个和他师尊有九分相似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余知弄的寝居时卿倒还是第一次进,没有他的园子布置的精细,更没有他的屋子雅致,只有一张床,衣架和一桌一椅,勉强能称作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时卿毫不客气的走到唯一一把椅子前坐下,“你先睡,我等会长临。”
余知弄见他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有些恼火,“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时卿重复了一遍,“我等长临。”
“你这意思是找不到他,就赖着不走了?”
时卿没有说话,选择了默认。
余知弄拳头握的咯吱响,有些忍不住道:“长临这小子一天到晚左一个大公子,右一个大公子,你这是做了多过分的事儿,能把他逼走。”
时卿摇了摇破旧的茶杯,发现里面没有茶,“小孩子赌气罢了,待会把他找回来哄哄就好。”
余知弄不许时卿碰茶杯,抢过来顺势坐下,“小孩子?看他应该有十五左右,他今年多大了?”
时卿想了想,这他还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长临多少岁,在他的印象里,长临只是时舟一个十分疼爱的小弟弟罢了。
余知弄佯装嗟叹道:“可怜别人掏心掏肺的对你,结果,你的人家今年多大都不知道。”
时卿静静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多大了?”
余知弄显然不想说,“忘了。”
“那我当你十五了。”时卿在袖口里掏了掏,拿出前些日包压祟钱剩下的一张红纸,还包裹着铜板,递给他“给。”
余知弄没接,眼眸中满是嫌弃,“给我这个做什么?”
“压祟钱。”
“我当然知道这是压祟钱。”
他可太知道了,毕竟有谁的神经病师尊能闲情逸致到每年除夕都会包压祟钱,他师尊不仅喜欢给他,而且就只用一张红纸包一枚铜钱,一枚铜钱连糖葫芦都买不起,却都得让他老老实实叫三声师尊,给时卿拜年,余知弄想想就气。
时卿将红包推到余知弄面前,“既然知道,你是不是得给我拜个年?”
余知弄冷讽一声,“你们玄宫城是不是有过年撒钱的毛病?这么有钱去大街上撒,别在本尊面前装。”
时卿见这小徒弟不领情,也懒得与他计较,再次收回来,“不要算了。”
时卿指尖刚停在鲜红色压祟钱上,便被突然伸来的手抢先一步,指尖和面前人的手相触,压祟钱也被夺走,微微抬头,对上了余知弄一张俊逸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