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阿波罗从震撼中回神,猛地扭头看向雅辛托斯,没能在那张脸上找出丝毫虚弱的迹象。
雅辛托斯也愣了一下。
其实这会儿他的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痛了,在他最难受的时候,阿波罗都没看出问题,阿卡到底是怎么看出他现在有点不舒服的?
“是有点,”他顺口搭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的锄头呢?”
阿波罗:“??”
这话确实无关紧要得有点过分了,以至于阿波罗用更加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雅辛托斯:这种情况,你是怎么想起关心一把锄头的??
“……”阿卡抿了下唇。
他的眸子是一种很深沉的黑色,沉默着凝视人的时候,会让人莫名心底发慌。雅辛托斯却回视得很坦然,在督政官换任日乱跑的人又不是他。
雅辛托斯敦促:“嗯?”
“……”阿卡移开视线,淡淡道,“断了。”
“断了?”雅辛托斯挑高眉毛,看向阿卡身后的新兵们。
他们看起来有些踟蹰,瞅瞅他,又瞅瞅阿卡,拿不准该上前行礼,还是继续执行任务。
雅辛托斯:“他们弄断的?”
“——???”新兵们瞪大双眼,其中一个忍不住道,“殿下!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哦,”雅辛托斯随意地应了一声,“那锄头是你们弄断的吗?”
新兵:“——不!”他们弄断锄头干嘛?
“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断了,”他们板起脸,“殿下,请不要妨碍我们的任务。”
“任务?”雅辛托斯的目光下移,看了看这群新兵们腰间挂的空刀鞘、剑鞘,“你们的任务是空着手挨打?”
新兵:“……”
雅辛托斯还想再问,负责训练你们的年长者是谁,从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道耳熟的、叫人讨厌的声音:“雅辛托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雅辛托斯缓缓回头。
月亮又藏进云层,一大拨人举着火把靠近田野,跃动的火光映出领头的两人神色不同、但绝对称不上友善的脸。
之前开口的那人穿着一身重甲,见雅辛托斯回过身看向自己,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动了动,力图不着痕迹地展示自己崭新的盔甲:“千万别告诉我,你在妨碍这群可怜的年轻人执行任务。”
雅辛托斯叹息,用同样的语气道:“千万别告诉我,这群可怜的年轻人由你负责训练。”
阿波罗感觉到对面队伍里的士兵们投来的视线,夹紧双腿,退到阿卡看起来宽阔可靠的背后,用气音小声问:“说话的那个胖子是谁?”
阿卡沉默了一阵,回头看了他一眼,在阿波罗以为阿卡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开口:“另一位王储。你怎么会不知道?”
“……”阿波罗心里咯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失去神力,已经是个黑劳士了,而正常的黑劳士是不可能不知道斯巴达这些基本情况的。
但是,另一位王储?
阿波罗忍不住追问:“所以,他是雅辛……殿下的兄弟?”他胡扯了个理由遮掩,“我家里条件不好,我几乎是在农田里长大的,除了埋头干活没注意过其他事。”
想想自己现在的狼狈样,死要面子的阿波罗暗暗在心里敲定主意,打死也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是太阳神。
“……”阿卡重复,“在农田里长大?”
阿波罗心里又是一跳,幸好阿卡并没有考究的意思,扫了他一眼后,转回头去,注视着雅辛托斯,用听起来淡泊的声音道:“不是。斯巴达是双王制度,王位由亚基亚德、欧里庞提德两个家族世袭传承。”
阿波罗:“噢!——什么意思?”
“……”阿卡再次将头转了回来。
阿波罗努力挤出一个不那么尴尬的笑容。
他开始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肤浅,和雅辛托斯在一起时,只顾着沉迷对方的美色,却把那些当时听起来很枯燥,但现在看来很有用的课程当做耳旁风。
“就是在同一时间,有两个王,共同执政。”阿卡的语气像在和三岁小孩说话,把词掰开了说,莫名透着一股嘲讽意味,“一个王来自欧里庞提德家族,另一个王来自亚基亚德家族。”
阿波罗讪讪地缩了下脖子:“那……雅辛殿下是哪个家族?”
“……”阿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他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阿波罗决定把之前编的借口再搬出来用一遍:“我家里条件不好——”
阿卡:“亚基亚德家族。”
阿卡顿了一下:“你说的那个‘胖子’,是欧里庞提德家族的王储,叫做克列欧。”
大概是为了防止阿波罗继续提出愚蠢的问题,阿卡又道:“克列欧旁边的是新上任的督政官。不必知道他的名字,督政官一年一换,一次五个,终身只能担任一次。”
“噢……”阿波罗总觉得阿卡把督政官说得好像渔民年抛的鱼叉。
阿波罗把目光转回雅辛托斯那边,基本搞清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