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攥着腰带和契书,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他是真的强壮,腹肌分明、胸膛开阔,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限的力量,漂亮又健康。赵乐莹觉得丢脸时,思绪还在为他的腹肌发散。
“殿下。”他又唤了一声。
赵乐莹回神:“……你这腰带不错。”
砚奴沉默。
“本宫要了。”赵乐莹也觉得自己太过欲盖弥彰,可话已经说出口,只能仗着自己是主子胡作非为,反正他也不会拆穿自己。
果然,砚奴静了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
赵乐莹有些于心不忍,正想该如何补偿他,便看到他转身往外走,急忙将人叫住:“回来!”
砚奴又回来。
“你做什么去?”她蹙眉。
砚奴眼睛习惯性地看着地面:“回殿下的话,回去找根腰带。
“……这样如何出去,罢了,你还是拿回去吧。”赵乐莹说完,将契书悄悄藏起来,把腰带丢给了他。
砚奴俯身捡起,正要往身上系,赵乐莹便眼尖地看到他的掌心,顿时皱起眉头:“都多久了,为何还没好?”
她说的是他掌心的伤。
砚奴静了静:“小伤。”
又是这句话,赵乐莹都听腻了:“过来,叫本宫看看。”
“是。”砚奴一手攥着腰带朝她走去,直接伸出还伤着的另一只手。
“这伤口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赵乐莹蹙眉。
砚奴不语。
赵乐莹的指尖在上面抚过,顿时留下了点点血迹,她的眉头皱得更深:“竟然还在流血,伤没好之前,你不准再碰兵器。”
“是。”
赵乐莹继续专注地观察,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跪在床上,往前倾得太过,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
砚奴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攥住了她的肩头,然而还是来不及了,她的脸直直朝他倒去,径直落在了他的小腹下方,然后又飞速躲开。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起了反应。
“卑职该死。”砚奴脸色微青,沉郁地跪下道歉。
赵乐莹无言许久,脸颊后知后觉地浮起一点热气:“……你退下吧。”
砚奴喉结颤动,下颌因牙关紧咬绷起,半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赵乐莹心不在焉地毁掉契书,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砚奴真是长大了。
竟然一碰便这样大的反应,想来是忍坏了。也是,都这个岁数了。
是不是该给他找个通房了?赵乐莹一冒出这个想法,蓦地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不悦感,但她很快便按下这种心思,思忖该给他找个什么样的通房。
他若一直做贴身侍卫,娶妻生子怕是困难,可至少房里该有个知冷知热的才行。
赵乐莹想象了一下砚奴有人陪的画面,莫名觉得头痛,索性倒回床上歇息。
她养病养了两日,砚奴大约怕她再追着要契书,这两日都没来看她,只是每到她吃药的时候,叫人送来些外头买的糕点糖酥。
这些糕点糖酥都是从京都最好的点心铺买来的,贵就不说了,还极难买,每次都要至少排一两个时辰的队,他次次送来的都极为新鲜,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一日三次地去排。
一想到他如此用心,赵乐莹勉强受用,再想起前几日惦记的通房一事,索性将老管家叫了来。
“殿下想给砚奴收个通房?”老管家惊讶之余,赶紧跪下谢恩,“那老奴代他谢过殿下了。”
“先别急着谢,你且回去问问他的意思,看他是否愿意。”赵乐莹不急不缓道。经过上次他要豁出去杀尽对她有威胁的人之后,她可算是长了记性,凡事不能自己做主,还是要问问他的意见。
砚奴就是根木头,眼里只有殿下,怎么可能愿意纳个通房,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赵乐莹,片刻之后心一横:“他……愿意。”
只要殿下说了,他必然是愿意的。
赵乐莹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老奴先前见过他偷藏丫鬟的珠钗,就在他枕头下面!”
赵乐莹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老奴也不知他藏多久了,反正前几日去找他时,无意间看到了。”老管家认真道,他并非撒谎,的确亲眼看到过,只是以他对砚奴的了解,那东西不可能是哪个丫鬟的。
不是丫鬟的,也绝不会是殿下的,毕竟断成了两截,一看就是做工不好。想来是他有什么用处,才会夜夜攥在手心。
老管家才不管这些,为了让殿下赐通房,他不介意给砚奴抹黑一把。
“所以他肯定是想要通房的!”老管家笃定开口。
赵乐莹怔怔看着他,心绪在一瞬间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