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缓慢的眨了眨眼:“医生……”
江奕奕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谢谢。”
江奕奕看了他几秒:“不用谢,毕竟你疯了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疯子喉结微动。
“就这样吧,再也不见。”江奕奕朝他挥了挥手,继续朝外走去。
林异楞在原地,跟疯子对视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上江奕奕。
“你说收尾的意思是……你把他治好了?”
“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
“什么?”
“心理学没有那么神乎其神。”
林异看了眼身后的疯子,回忆了下当初江奕奕拍了拍疯子的肩,对方就突兀停下动作的画面,更正江奕奕的话:“但在你身上,它表现的就是那么神乎其神。”
江奕奕脚下一顿。
神乎其神?确实神乎其神。
*
“结束了?”屠夫看了眼站在操场里的疯子,对这场对话持续时间的短暂感到意外:“你处理好了?”
他朝一旁的狱警示意了下,狱警进了操场,朝疯子走去。
他带着疯子从操场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了,离开前按下通讯器跟屠夫汇报情况。
“疯子的状态很稳定,没有异常。”
屠夫按灭通讯器,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松了口气——江奕奕说要收尾的时候,那一刻飘过屠夫脑海里的每个场景都需要打上无数马赛克。
“走吧。”屠夫带着江奕奕朝外走去。
二层很安静,因为所有囚犯都停留在囚室中,能在二层自由行走的只有狱警——而有些区域就连狱警也无权进入。
江奕奕仰头看了眼上方的阳光。
今天天气不错。
二层和三层这样的称呼或许会让人产生一种星狱深埋地下的错觉,但事实上,几层的称呼只是用来划分不同区域的符号,并不具有地理意义的上下层概念。
每一层都是一个单独的区域,江奕奕从一层到二层是通过传送阵——绝对安全,不存在犯人逃跑可能性的单向传送阵。
想到这里,江奕奕停顿了下。
传送阵——是现实里的产物吗?它听起来有些科幻又有些奇幻,但出乎意料的没让他产生矛盾的情绪。
不过江奕奕很快就找到了解释一切疑点的万能借口——这是个游戏嘛,游戏里有不可思议的设定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医生?”屠夫察觉到他放慢了脚步,有些疑惑的回头催促他。
江奕奕抬头看去。
扁平灰暗的建筑物映入他眼中,江奕奕的视线轻划过数扇紧闭窗帘的窗户,跟注视着他的某双眼睛对视。
那道视线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注视着他的时候,恐惧和恶意交错,像是下一秒就会挥刀相向。
是谁呢?这般恐惧又这般满怀恨意。
屠夫顺着江奕奕的视线看去,在那双眼睛上停留几秒,猛然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屠夫微侧身,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江奕奕的视线,他提醒江奕奕:“医生,我们该走了。”
江奕奕也想起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视线被屠夫阻拦,江奕奕索性收回了目光,继续前行。
屠夫朝身后的建筑物看了眼,一旁的狱警已然折回建筑物内了。
“独狼……”江奕奕提出了疑问:“他还在医疗室里?”
“嗯……”屠夫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伤还没好?”
“医生的建议,多观察几天……”屠夫停顿了下,通讯器里传来狱警的汇报。
“独狼停止了颤抖,状况似乎有些好转,我让医疗组长来复检了。”
屠夫按灭通讯器,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江奕奕。
江奕奕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又似乎没有,他平静的走在路上,未曾被旁人窥探过丝毫内心波动。
“刚收到消息,他的状况好转了。”屠夫从不探究变态的内心,但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发问:“你做的?”
江奕奕的脚步再度停顿,他看向屠夫,对自己在他们眼里形象感到匪夷所思:“我们当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视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在这种客观因素的限制下,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
如果江奕奕能做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着一扇窗户,在几乎看不清人脸的情况下,用一个几十秒的对视来影响对方,那这不是心理学,而是走进科学。
他说的很有道理,屠夫几乎被说服了,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这个人是江奕奕。
江奕奕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让他觉得,一切的不合常理在江奕奕这个名字面前,都存在合理的可能性。
但……这样想的话,确实太疯狂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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