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抬起头来,对上她略有些尴尬的目光,他扬眉道:“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帮你瞧瞧伤,若耽搁下去,对你不利。”
宋嘉言的眼睛如幽深的大海,深邃不见底,明明很危险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宋姮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她没有再说话。
宋嘉言低头,一手拖住她的脚,另一只手替她除去鞋袜,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脚,宋嘉言盯着她的脚看了会,脚掌非常小,不过他的巴掌大,脚趾圆润粉红,脚趾盖晶莹透亮,她的肌肤很薄,脚背上可见淡青色的经络。
宋嘉言的喉结无声滑动,他将她的小脚放在掌心里,手指在她的脚腕处捏了捏,宋姮疼的发出“嘤”的一声。
宋嘉言捏着她脚掌的手发紧,眸光瞬转幽暗,他缓了几息才抬眸道:“还算好,没有伤到要害,你忍着点。”
宋姮还没反应过来,脚腕又是一阵剧痛,她疼尖叫了一声,眼泪流出来,嫣红的嘴唇上咬出了两个牙印。
宋嘉言盯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看,他眸底透着温柔之色,他道:“试试看,能不能动了?”
宋姮尝试着动了一下脚腕,果真像他说的那般,脚腕可以动了,不过还有点疼。
宋嘉言从怀里掏出翡翠盒子,他将盒子打开,用手指沾了些膏药,替她涂抹在脚腕受伤处。
做完这些动作后,他又替她穿上祾袜,他道:“这几日在院子里好生歇着,不要走动。”
他将药膏塞入她的手中,嘱咐道:“这药,每日涂抹三次。”
宋姮有些急了,她道:“可是……”
宋嘉言知道她担心什么,他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他道:“外头之事交给哥哥便可。”刚才她说的那个“是她”,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也只能这样了,宋姮点了点头。
宋嘉言离开之时,正好撞见画眉和春莺两个从外头回来,见宋嘉言从里头出去,两人感觉奇怪,屈膝行礼的功夫,宋嘉言便离开了。
两人进屋后,看到宋姮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脱了绣鞋,搭在另一只腿上,脚看起来有点僵硬。
画眉瞧见她眼尾有一抹红,便看出情况不对,便问她怎么了,宋姮说适才走路的时候崴到了脚,画眉担忧的朝她扑过来,要看她的伤,宋姮说宋嘉言已经替她瞧过了,没什么大碍。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宋姮早早便睡下了,但沉云院那边却折腾到三更时分才停歇下来。
常敏这五十棍打的很扎实,宋嘉云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乎去了半条命。
大夫诊治起来也颇费工夫,好在他医术精湛,生生将宋嘉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常敏刚送走大夫,外头便传来一阵哭喊声,吵得宋星河一阵头疼,问院子里的小厮是谁,小厮答道:“是林姨娘要进来见二公子。”
林氏虽被囚禁,可府上的消息时常有人给她通传,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总担心会出事,原本以为事情会应在宋嫣的头上,谁知受伤的却是宋嘉云。
她哪里还沉得住气,当即便不管不顾的从紫云院里跑到沉云院来,哭闹着要见一见宋嘉云。
宋星河不准她见,直接让小厮将林氏带走。
林氏当然不肯,挣扎不休,然而拗不过那几个小厮力气大,被生生拖走了。
她被迫回到紫云院,却仍旧坐立不安,赶紧让身边的嬷嬷去找宋嫣过来。
宋嫣倒是来的很快,林氏见了她,疾言厉色的斥责起来,她道:“这件事情,你为何要诬陷你哥哥,明明是你自己做的,嫣儿,那可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宋嫣见只要她和宋嘉云吵架,林氏便帮着宋嘉云,她心里好生不悦,她怒道:“我诬陷他又怎么样,娘最好在爹爹面前将我也告发了,让咱们兄妹俩一同挨罚!”
林氏被她气的发颤,却又无可奈何,宋嫣见林氏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林氏一连在后头喊了几声“嫣儿”,她都没有回应。
两人吵架的事情不多时便传到了宋嘉言的耳朵里,既然林氏如此说,那这背后造谣之人确确实实就是宋嫣,可两人说的话,又不能作为证据,而他而也不能逼着林氏去指证自己的儿女。
也罢,宋嘉言心里已有了主意。
他问鸣筝:“那些被抓的卖画之人,让你留一个健全的,可留了?”
鸣筝道:“公子放心,已经留下了。”
宋嘉言站起身来,他道:“去一趟大理寺。”
鸣筝看了看天色,外头一片漆黑,万籁人寂,他道:“公子,不如明日再去吧,如今已然宵禁,再说了您明天还要参加朝会呢,早些歇息罢。”
宋嘉言轻轻摇头:“不行,多耽搁一日,她便要不开心一日。”
早日解决,她也能早日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