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撩起了一缕白发。
风呼啸着铺天盖地而来封锁了四面八方所有逃脱的路径,在哪怕一次的疏忽以后滚烫而能一瞬间将人骨化为飞灰的烈焰就逼近了身前。
千手扉间眨了下眼。
早在一开始就趁对面不注意铺设好的阵法与他手中苦无上铭刻的飞雷神遥相呼应,空间诞生褶皱,继而在两个指定的坐标间建立起旁人不可见的甬道。
下一秒,他施施然地出现在了包围圈的外沿。
“艹!”
大筒木芥式低声骂了一句,看向身侧。
“空间封禁还没有准备好吗?!”
他的一位随从在旁边低眉顺眼地解释:“舰队里拥有这方面才能的全被安排去了抓捕那个轮回眼拥有者…,脩式大人带队去了那个木遁持有者那,芓式大人也……”
“啧。”
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大筒木芥式撇了下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向地上那个披着深蓝色层甲的中年人的眼神更阴冷了一些。
“涉及时空的力量…不过是一群蝼蚁…”
他咬牙切齿。
面铠下银色的鬓发被汗洇湿了些许,千手扉间微微放缓了呼吸,不被人察觉地喘了口气。
短时间内连续二十多次的飞雷神的使用并非没有给他造成负担,但现在强敌环伺,敌人可不会给自己露出破绽的机会……
他在送大哥到了目的地以后就独自离开了,毕竟在那种战争烈度下自己插不进手甚至只会变成累赘是肉眼可见的事,而相比起呆在那当一个拖油瓶,飞雷神的机动性可以让他在侧面战场上救下不少亟待医疗支援的村民。但或许正是因为频繁的活动过于惹眼,再加上几次从手底下抢人头的行径过于吸引仇恨,他很快就被一帮七八个大筒木的来客盯上了。
在用时空间忍术吸引对面的注意力,牵引他们远离人群密集的区域尽量给民众转移争取足够时间的时候,千手扉间自然也听到了那个陌生的传遍全村的声音,同样也没有错过追杀他的人们脸上陡变的神情,这也让他原本就远离那边的路径偏得更远了一些。
毕竟虽然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以自己的性格若是局势尚可必然是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看看他对木叶有无威胁,但在现在这个糜烂危急的情况下,既然从行为的目的导向上看那人是友非敌,自己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给他或她添麻烦。
比如,不把自己身后坠着的这一群追兵引过去给必定会被派出高手针对的友军添乱。
「不过这也不错…」
秽土转生的躯体并不会感到疲惫,大脑虽然因为频繁的计算隐隐作疼,但也还远远没有达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从他们飞船的形制、人员出动的方式以及交谈来看…我这里拖住的也该有总数的五六分之一了吧。」
千手扉间一边在脑子里计算着后面几步的落点一边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论硬实力,他们当中几乎每一个成员在感知的反馈里都不在我之下,村里那些小家伙们…」
中年人的脚步突然一滞。
刚计算好的空间坐标骤然紊乱而破碎成万千波纹…不、紊乱的是构成他躯体的黄泉的泥土——那来自死亡之地的沙尘仿佛失去了束缚,在皮肤表面横冲直撞,转瞬间鼓起一个个丑陋的脓肿的大包,又更快变得坑坑洼洼,陷进了深坑、上一秒陡然膨胀下一瞬又如天女散花般洒落。
“果然有效。”
似乎是从通讯里知道了些什么,大筒木芥式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压不住的小人得志的猖狂。
他似乎转头说了些什么,落在扉间恍惚而闪着黑光的视线里,却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漫天攒射而下的让他的直觉发出尖利啼鸣的攻击在预示着什么。
「是能直接伤到秽土体的物质啊…」
男人恍惚了一下,
眼前像是再次出现了幻觉——
“哟,千手白毛,这么狼狈啊。”
熟悉到仿佛已经刻在骨髓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真实不虚的恶意。
一道写在白纸上的符箓被啪的一下拍上了脑门。
那些扭曲的、旋转的、不受控制的肢体陡然回归了束缚。
而在下一秒,
在那双睁大的朱红的眸子里,他看到了绚丽花海的绽放。
……
“宇智波泉奈!”
扉间很快就回过神来。
“别喊那么大声,我没聋。”
眉眼清丽扎着个小辫的青年闻言翻了个白眼,他把刚刚出鞘的短刃挂回了腰间,薄薄的形状姣好的两枚唇瓣却吐露出近乎于诅咒的声响。
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活人的有着温热皮肤的青年,扉间神色莫名。
怼了那么多年的经历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呛回去,但是那在无数辗转反侧的长夜里的自我剖白将将止住了他的话语,更何况现在的情况……
“你头上那个东西暂时先不要摘,”没有等到熟悉的反应,泉奈好像也愣了一下,但青年很快就接上了自己之前的话,若非两人太过熟稔千手扉间还以为来人那一瞬间的错愕是自己的错觉,“他们似乎是有着能够引动黄泉的能力,这张符箓能稳定你躯体的状态。”
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熟悉的笔锋,千手扉间挑了挑眉:“你画的?”
“嗯哼。”
敷衍地回了一句,泉奈看向被一扫而空的洁净的天空,皱了皱眉。
“是他们飞船上的一个装置,需要长时间的充能,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干扰到现世与黄泉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