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与滚烫岩浆相伴的血继限界此刻在人力与机械的驯服下变得无害而温顺;曾经以范围广大著称的防御忍术沿着已然平整的外立面攀行、涌过还未镶嵌玻璃的窗洞、在楼板间铺呈开均匀细腻的花岗岩石材的地板。
将落的残晖在墙体上缓缓流淌,刚刚还灰扑扑的建筑此刻却显得庄严而典雅,精心挑选的花纹凝固在色泽古朴的涂料上,与整个木叶村落的风格迥异,却没人能否认那明显更胜一筹的美与力。
“设计专业那群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嘛,”一个土木工程毕业的晓的优秀学员摩挲着下巴啧了一声,“可惜原本以为的工期太紧了一些,不然我们还可以尝试一下巨型天窗和参数化玻璃表皮设计。”
“这种方方正正的外轮廓也不错啊,”队友小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完美地复刻了设计图纸的自他们手中成为现实的建筑,心生感慨,“气势恢宏雄壮,给人的冲击力也大。”
轰隆隆的沉闷的却秩序井然的声响被声音捕捉系统等比放在了耳旁,与悠扬的旋律一道响起的是多有也那似乎总带着嘲讽意味的极具识别性的嗓音。
“让让让让。”
被娇小的女孩召唤而出的通灵兽高大而有着强健的躯体,虽然无法进行精细的作业,但是在搬运建材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在飞行人才稀缺的忍界,这种拥有完整的手掌可以进行控制力道的抓握等操作的召唤物在垂直方向上的运输大大缓解了人力与傀儡力不足的窘境,为晓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就像现在,在那婉转笛音的操控下,两只原本应该手持巨棒和骨爪在战场上驰骋的足有四层楼高的通灵兽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地将那大块通透的在水之国就按照标准尺寸要求切割加工好的玻璃安装在了预留的空洞里。
“二号位,向左平移三公分。”
整个脑袋同样被头盔包裹的监测组的成员根据各个角度反馈的影像很快做出了正确的判断,那些繁杂的线条和斑驳色块拼接而成的无时无刻不在变动的图像能轻易让一个未曾接触过的精英忍者头晕目眩,落在这群只是普通人的孩子手里,却就这么被剖丝抽茧,在冗余里找出了需要的信息。
“让你的虫子一起来帮忙吧。”
刚刚一气完成了几千平米粗装修的中年人站在旁边,双手环抱。
只是沉默站着的油女龙马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小小的成群的飞虫从他垂下的袍口钻出,飞上了天空。
「明明没有查克拉波动,这种设备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扇着银灰色双翼的能够屏蔽绝大多数感知的侦查用的飞蝶很快就来到了窗户旁,在未被石料完全包裹的窗框的背槽上,有一个同样银灰色的黄豆大小的装置闪烁着微微的红光。
“是监控哦。”
那个带着他走过来的漩涡的少女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转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
“其实原本工程组提议要用能光学隐形的,结果被预算科的人怼了半条街。”
她用手扶了扶那副棕色细框的眼镜,红色的发丝落在肩上,晃了晃脑袋,整个人显得俏皮而可爱:“毕竟存在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的建筑,用那么高科技的材料这不是浪费钱嘛。”
“你说是吧?”
她这么问着,脸上还带着暖融融的笑。
……
在星辰于天穹之上隐约露出微光的时分,猿飞阿斯玛回到了家。
他和油女龙马都婉拒了晓那边共进晚餐的邀请,绷着一张与往日无异的笑脸走出了营地,将那在短短的半刻钟里拔地而起的三层建筑与坐落在一旁的宿舍楼抛在了脑后。
仿佛一场幻梦。
“怎么了,阿斯玛?这副魂不舍守的样子。”
站在漆黑一片的玄关里,他的长兄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个穿着件常服的男人笑着问他。
想起在浏览了两人任务报告以后被迫灯火再次通明的火影楼,猿飞阿斯玛张了张嘴,最后终究只是摇了摇头:“是跟晓有关,但是不算大事。”
“这样啊。”
见弟弟似乎不想要再说下去,大了他好几岁的猿飞理仁也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他帮着妻子将盛得满满的肉香四溢的炖锅拿出了厨房,开始絮絮叨叨:“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夕日叔家提亲啊?”
“哎?”
看着自家小叔一脸从茫然尴尬到窘迫羞赧、仿佛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彩斑斓的表情,同样在暗部供职多年的猿飞纪枝跟丈夫对了个眼神,很快按照之前讲的,笑吟吟地接过了话茬:“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和红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下来也该是时候定下来了。”
男人也附和:“是啊是啊,红可是我们村子鼎鼎有名的大美女,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可得小心有人横插一脚了啊。”
“正好下个月就有好日子,等这次中忍考试结束也就可以开始筹备起来了。”
“实在忙得慌订婚总该有时间吧。”
两夫妻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见阿斯玛似乎是想要拒绝,不等对面话出口就打了个补丁给他把后路堵死。
“再说忙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啊。”
他们异口同声。
“好好好,”无奈地收起了烟斗,耷拉着个脑袋听讲的年轻人双手举起点了点头,内心却不似面上一样勉强,有波涛翻起。
「订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