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宸和蝎在那探讨新型傀儡的制作方式一二三的时候,早早退场的黑绝正在到处跑找带土。
终于,它从地里探出了头来。
“你在做些什么,带土?”黑绝的语气又惊又怒。
“什么什么?”
带土翘着个二郎腿,面具被放在了桌上,平整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斑驳。
“你的脸…?”黑绝有些呆怔,但它很快回过神来,继续逼问,“那个宇智波宸是什么人?”
「宇智波的人怎么会摸到晓来?他们不应该都被监视了吗!」
“哈,”带土嗤笑了一声,“身为宇智波斑的意识你感知不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黑绝心思急转,「带土他是认为宇智波斑一定能明白这件事?但是不可能啊,自从发现斑有开启轮回眼的潜力以后我几乎一直都盯着他,他知道的我应该都知道啊。」
“或者说,你根本不是老头子的意识?”带土顿了一下,凑近了一些,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它看。
“你在开玩笑吗,”黑绝悚然一惊,面上(它有脸?)却强撑出一番正气蓬勃的样子,“你忘了我们的计划吗,月之眼是多么的宏伟却不被世人所理解,他如果是来破坏的怎么办?”
“嘁。”带土躺了回去,“人的底细我已经查清楚了,比你清白可靠得多。”
黑绝到嘴边的话又被迫吞了回去,它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索性也不留下来讨嫌直接沉入地里离开了。
「哈,大不了我自己去查。」它恨恨地想。
带土依然躺在榻榻米上,他两眼微阖,手上忍不住揪着根稻草: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这家伙还真跟老头子没什么关系?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老头子这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被一滩奇奇怪怪的黑泥给骗了?
他琢磨着,稍微有一点懵逼。
自己本身与老头子的接触也只有短短两年不到,之前对宇智波斑的了解只存在于薄薄的几页书卷和族内讳莫如深的寥寥数语。“忍界魔神”“那个男人”的指代总让人以为这说的不是个确实存在的人,而是一个老谋深算与冷血残暴的符号。
现在自己突然发现这个家伙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噗,有点萌。”
但是依然不能确定啊,说不定是这个黑漆漆的家伙在演呢?
带土翻了个身:哈,算了,只要不搞事,我也无所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这个时间不如来想一想今晚吃什么。
他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宸那家伙在和蝎聊得正开心,要不先回家吧,正好去买一些菜。
家?
带土愣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又有了家啊。
——
装着满满一肚子黄澄澄的膏籽的螃蟹被用草绳捆住了八只脚,还在那里扑腾着想要耀武扬威。
带土换了件和南宸同款的常服,橘黄色的虎斑纹的面具被斜扣在耳边,露出一张光洁的少年的脸。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挺不错的向着家晃悠过去。
风中送来饭菜的香气…还有血的味道。
带土脚步一顿。
原本放松的神态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混着凝重与阴沉的暗影。
他似乎笑了一下,身体像接触不良的灯泡:闪了几下,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
啊啊…
让神威的开口隐藏在半空,带土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地上的乱象。
精心搭制的竹棚和细密缠绕的藤蔓一同倒在地上,尚且青涩和已然成熟的瓜果滚在一起被捣成了碎酱,朴素却洁净的衣裳从拉起的晾衣架上跌落,浸满了污水,裹上了肮脏的泥。
那个一直以来温和且普通的老婆婆站在已然塌圮的院落的废墟上,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可怖。
“水遁·大瀑布!”她喊着,手指以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的速度飞快结着印。
水球越过掀起的石块,冲向那几个雾隐暗部打扮的忍者。
他们对视一眼,纷纷散开,有的负责牵制,有的绕了一圈向她背后冲去。
老人的肩膀上有一颗小脑袋在那里瑟瑟发抖。
是安安,那个小男孩。
带土换了个坐姿,双腿在空间的边缘垂下,无意识地乱晃。
「哎?要不要救呢。」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
「宸好像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要是他死了的话会伤心吗。」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场上的局势已然瞬息万变。
“奶奶…”
那个男孩似乎是有些吓懵了,在那里拿手去堵胸口的血洞。
“没…奶奶没事…安安乖…别看。”
老人瘦小的身躯挡住了光。
她低下头,用手背去擦那溅在男孩白皙脸蛋上的血。
“乖…别看…”
男孩大睁着眼睛。
那双在春晨夏夜秋暮冬午落在他头顶的温暖的手连着那副躯壳一同被高高拎起,然后——
“就算是闹剧也该演够了吧。”一道有些低沉的不辨男女的声音响起。
是一声惨叫和一片溅起的血幕。
「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几个暗部皆是一惊,精神紧绷向发声处看去。
一个披着身黑袍脸上带着张滑稽面具的人正站在那,一只手半扶着那个摇摇欲倒的二号任务对象,另一只手把一号目标护在身后。
“你又是什么人。”
暗部里有个年纪尚轻的小伙子似乎是被他这闲适的姿态激怒,忍不住呛到。
“雾隐村的暗部,正在执行任务,这两个人是我们的任务目标。”另一个听声音似乎年纪大一些的拦住了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人,“还请不要阻碍。”
“雾隐的暗部?”有些玩味的笑声从那个斗篷底下传来,“现在离开,我不杀你们。”
“哈!”
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雾浓了起来,有水波在暗处涌动。
苦无架上了纤细的脖颈,却在下一秒被翻滚的浪潮吞没。
水泊中晕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