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笑:“你这么热心,我会疑心的。”
冬晨道:“是点笑穴还是麻筋呢?还是点了穴道弄一窝蚂蚁放你衣服里呢?”
帅望奇怪道:“我啥时往你衣服里扔蚂蚁了?咦,难道我师父真派你来监视我?为啥呢?我没干什么啊!怕魔教人害我?你看见了,他们没害我的意思,难道……”帅望的脸色微微黯然,怕我同魔教有什么瓜葛吗?
冬晨犹豫,沉默一会儿:“你用实话交换我的实话吧。”
韦帅望肚子里骂一声:靠,这才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真是不吃亏的一对好兄弟啊!
没等韦帅望开口,黑狼已经道:“那家伙送解药来了。”
冬晨大吃一惊:“啊!那么……”
韦帅望伸伸胳膊:“好了,现在乱动不会痛了。不过,要隔几天吃次药,好麻烦。”
冬晨道:“那么,那么……”
黑狼道:“冷先要帮他恢复内力,他拒绝了。”
冬晨惊得站起来:“啊?什么?”
帅望道:“那小子被洗脑了,我不能欺负病人。”
冬晨唯一的反应就是:“啊?”
黑狼问:“你说的自创心法,是真的假的?”
帅望笑:“心法是真的。”
黑狼一脸威胁:“什么是假的?”
帅望笑。
黑狼回头问冬晨:“你点住他,我去挖蚂蚁蚂蟥蚂蚱蚯蚓去?”
帅望惨叫:“不用不用!我说我要练是假的,谁他妈的要费那个事重头练功,我真是有病啊,重练次剑法再重练次内力,我跟命运有仇啊?还是命运跟我有仇,天注定没功夫,我干嘛非同老天死砸这件事,人家老天爷给我的也不少了,好师父好兄弟好脑力好多钱,非强求注定没有的做啥?”
黑狼本打算开揍,听到好兄弟抬起的拳头就软了,帅望笑:“再举拳头,就把你从好兄弟里剔出去!”
黑狼只得把拳头敲在他的大头上:“放老实点!”
冬晨呆了一会儿:“魔教的那个人,冷先?你们说的是魔教的副教主?”
帅望点头。
冬晨惊愕地:“他要为你恢复功力?他知道怎么做?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帅望点头:“是啊,有病吧?我也觉得他有病,他非认为他是冷恶的奴隶,然后我要他脑袋他给我脑袋,我要他功夫他给我功夫。啧,我连儿子都没敢养,忽然要对这么大一个人的生命负责,老子当然不要。”
冬晨半晌才道:“魔教里也有这样忠义之人!”
帅望往嘴里塞块点心,慢慢吃,唔,是啊,真意外是吧?我也意外。
冬晨道:“你不肯接受他的牺牲?”
帅望叹气:“他明明是个混蛋,却偏偏对我讲义气,我要接受他的义气,以后,他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找他的仇人得先过我这关,我的妈呀,饶了我吧。你觉得我现在过得不好吗?我缺啥啊?啥也不缺啊!锦衣美食,宝马佳人。我缺麻烦啊?”
冬晨道:“是,即使是不义之人,只要对你好,你也不忍心接受他的牺牲。”
帅望呆了一会儿,一副水滴眼可怜兮兮地:“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那么好听呢?让你一说,我好象变成好人了?”
冬晨微微一笑:“二哥一身侠骨满腔义气,难得的是竟不自知。”
帅望眨了一会儿眼睛,看看黑狼一脸想吐的表情,镇静地:“你跟你娘学的吧?老子不吃这套,这种迷魂汤只有美女灌才好使。”
冬晨“嗤”地一声笑出来,想想,嗯,跟啥人学啥样,我这话说得真象我娘。
帅望道:“废话少说,该你了。”
冬晨道:“你师父让我来看着点,魔教人同你联系就告诉他们。”
帅望脸色微微黯然:“啊,不放心我吗?”
冬晨道:“不是,他的意思是,既然你不肯接受亲人的牺牲,那么他们抓个敌人来,如果魔教人落到他们手里,可以以功夫换性命。”
帅望沉默了。
对师父的任何猜忌都是不应该的。
只不过,我师父这件事,有点出格。我要是不想办法快点好起来,他好象是快疯了。
帅望道:“我不拿新功夫填上,他们总惦记着是吧?”
冬晨道:“韩叔叔有点失常了。”
帅望笑:“你对你师姐也有点失常。”
冬晨的脸色立刻黯淡下去,沉默。
帅望微微叹息:“十年呢,要不,你先娶了你师妹一边生孩子一边慢慢等吧。”
冬晨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抬手就给了韦帅望一记耳光。
黑狼微微不安地挪动一下,他差点就站起来替韦帅望出头,可是这些日子被韦帅望不住地哼哼教导,而且耳濡目染,对韦帅望被人打也习惯了,谁让他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地嘴欠呢?
帅望摸摸自己的脸,这几天好倒霉,净挨揍来着,他侧过头:“还有这边。”
冬晨咬咬牙,沉默,良久,声音低微:“对不起。”
帅望拍拍他肩,无言。
帅望站起来:“黑狼看家,冬晨跟我上山。”
黑狼没意见,冬晨问:“去哪儿?”
帅望道:“找冷兰,我得把我的功夫加点,免得他们好惦记。”
冬晨紧张得:“你你,你找我师姐干嘛?”你不是又欺负她傻吧?
帅望笑:“君子可欺之以方嘛,你师姐可欺之以呆,再说,是她爹伤的我啊,她理应负责。”
冬晨一把抓住帅望:“别伤害她!”
帅望点头:“唔,对,只许你伤害她,不许别人伤害她。”
冬晨喉咙哑了:“我并不想伤害她!”
帅望轻声:“如果抛弃不是一种伤害,你就没有伤害她。”
冬晨轻声:“我无法面对,越往后拖,我越无法面对,我没法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我置之不顾……”
帅望道:“因为你没想好。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想好,所以没去,想好了,所以就去了。有问题吗?”
冬晨气馁,无法沟通,我与你无法沟通。
帅望道:“随你便了,我要同你师姐在山洞里呆上十天半个月的,你爱去不去,不去没准我们就干柴烈火了,反正老子也不是处男了。”
冬晨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再一次想狂叫:“韩叔叔,把你家恶狗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