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呕吐
可怜的南玥就在外间地上躺着,看起来黑狼一点也没有把他弄上床的意思,南玥知道人家这是不欢迎他呆在这儿,可是他每次试图动一动,都立刻痛得眼前一黑,金星乱闪,南玥可怜兮兮地想,黑大爷啊,你把我放这儿,一会儿有人进来该以为这是命案现场呢。
片刻门响,一个女子进来,倒是吓一跳的样子,不过反应比南玥想象中的镇静多了。呆了一下,两人对视一会儿,都认出彼此,南玥心想,咦,这不是那个韦帅望醉卧美人膝的□□吗?那女子笑笑:“大侠?是吧?”就走到一边厢房里换衣服去了。
南玥躺在地上琢磨半天,终于觉得:“你们这儿,大侠不是好话吧?”听那□□的口气,好象跟傻叉是同意词。
那女人探出个头,微笑:“苏苏生气,不是因为韦帅望调戏她,而是因为韦帅望已经多日未调戏她。”
南玥默默无语两眼泪,呜……她试图给我一耳光时我就明白过来了。
那女子换过衣服,一套淡雅的黄裳,向南玥点点头,巧笑:“我叫于兰秋,是桃花酒楼的二老板。大侠要在我这儿过夜,纹银三十两。”
南玥苦笑:“我荷包里还有点碎银子,麻烦老板娘雇个人把我扔出去。”
于兰秋笑了:“看你的样子也不象坏人。”
南玥呜咽一声:“谁提到南家会说个不字啊?”就你们冷家山下黑白颠倒吧?
于兰秋笑问:“敢问大侠的万儿?”
南玥客客气气地:“不敢,南玥。”
于兰秋点头:“南二哥,帅望说南家人很不错,不让黑狼动你,不然,你应该到不了这屋,就被劈成两半了。”
南玥哭丧着脸,是是是,我现在碎成一片片了……
于兰秋抬头问黑狼:“帅望呢?是睡着呢,还是又不小心……”
黑狼道:“他给这狗屎接骨时……”
于兰秋声音微高:“你打断了南玥的骨头?”
黑狼扬起半边眉毛,咋了?
于兰秋沉默一会儿:“你不用内疚,他上次同我抢个包子就痛得满地打滚,这次,好歹还算是值当。”
黑狼听到这样贴心的话,倒觉得惨然。低下头,半晌:“我宰了他吧。”
于兰秋轻声:“帅望自己没说受不了。”
黑狼道:“芙瑶为了救他,付出那么多,他师父,他父亲,他是不忍心,要是他自己,他早就……”
于兰秋道:“还不是因为,值得活下去吗?”
黑狼再次沉默。
南玥吓得不住冒汗,姓黑这小子,真是无人不杀啊,他朋友不知为啥痛得满地打滚,他就要宰了他朋友,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啊?他好象把杀人当切大白菜啊。
于兰秋站在门外,静穆一会儿:“我进去看看他吧。”
黑狼道:“给他留点面子吧。”
于兰秋道:“他脸皮挺厚的。”
黑狼轻哼一声:“我不这么认为。”
于兰秋沉默了。
南玥忍了又忍,终于请求:“于老板,我在这儿躺着,是不是你们走路不太方便?”
于兰秋回头,待要说什么,里面门已打开,懒洋洋的韦帅望,笑嘻嘻倚着门:“哪个美人陪大爷洗鸳鸯浴?”
正满怀内疚无比悲痛的黑狼面对想象与现实巨大的反差,忍不住抓狂:“韦帅望!”
帅望笑:“你不行,太丑了,性别也不对。”
于兰秋笑道:“我去叫苏苏来,她正内疚,一定不会拒绝你。”
帅望叹气:“老子不要处女,心里压力太大,就你吧,过来陪老子洗澡。”
于兰秋笑道:“年老色衰,怕大爷嫌弃。”
帅望伸手搂过于兰秋:“等我老了,再同小姑娘鬼混,我现在年幼无知,就喜欢熟女。”
于兰秋感到肩头好不沉重,忙伸手扶住韦帅望,帅望低头微笑,于兰秋只觉得无限辛酸,却又不能不笑,只得轻声:“坏孩子。”
于兰秋围条绿地粉花的纱裙,上身只一条桃红的抹胸,细腰长腿低下头,漂亮的脖子与肩膀,象一只优雅的天鹅般,手里沾满泡沫的丝瓜瓤子,在帅望背上轻擦。
帅望趴在桶边上,沉默。
于兰秋轻声问:“还痛吗?”
帅望摇摇头:“只是有点累。”
于兰秋沉默了,很痛吧,内衣都是潮的,一向懒懒的韦帅望,虚弱得全身无力,却坚持天天洗干净穿戴整齐了吃喝玩乐,只是为了告诉关心他的人,他活得很好吧?
南玥被人扔在地上二天,悲苦无依地,好在黑狼还会给他换药,虽然手法粗暴,伤势却愈合得很快。到吃饭的当口,那个叫金凤的小丫头就过来喂饭喂水,南玥哀求:“把我抬出去也成。”
金凤笑道:“我们韦老板说了,你骨头断得太多,虽然肋骨断了死不了人的,但是,要是乱动伤到内脏可就不得了,让我们别动你。你当黑小子很喜欢看见你吗?”
南玥汗:“我倒没奢望过他喜欢看见我。”
金凤笑嘻嘻地:“我们于老板说你倒是个好人,想吃什么,只管同我说。”
南玥被人暴打一顿,此时倒生出一点感激之情:“你们家两位老板人也不错。”
金凤瞪他一眼:“韦老板救你一命,只是人不错吗?”
南玥沉默一会儿:“他也太……”太不象样子了,冷家掌门的弟子啊,开家妓院,花天酒地,让□□为他争风吃醋,成什么样子。
金凤道:“哼!你知道什么!”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