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脸上露出笑来,“真好。”
澎涞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由着她牵着自己的袖子,带她一路回了南安王府。
走到门前,见她抬头看着门上几个大字,却没有什么异样神情。澎涞心里却一动,不论她是谁,是不是侍书,这样的一张面孔,王府里许多人都是见过的。就算只是一面,隔了几年都已经忘记,他也不能冒这样的险。
澎涞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张素帕递与婉莹,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你在这里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让人看见你的脸?”
澎涞心里十分为难,若她不是侍书,他要如何对她解释。若她真的是,澎涞想到此处,心里摇了摇头,不,她一定不是侍书。
婉莹却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接过帕子蒙在脸上,笑道,“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就是蒙了面的,只是不小心把白绫丢了。我这些日子独自行走江湖,也都是蒙了脸的,否则别人看见我这样年轻,给人诊治,别人也不信了。”
澎涞一听,此话倒是合情合理,忍不住又问道,“你当真会医术?”
婉莹笑道,“怎么,听你这话,你也是会的了。你也见我年轻,不肯信我么?”说着忽然伸手去抓了澎涞的脉,片刻之后放下,轻声说出了澎涞的脉象,又笑道,“你瞧,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是你不服气,我倒是可以和你比一比呢。”
澎涞心里释然,侍书自然是不会医术的。她方才说的十分详尽精准,医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就算侍书在那之后遇到名师,进境也不会如此迅速。澎涞更加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和侍书长得一模一样的婉莹,心里也松快了好些,第一次露出笑容道,“若是你愿意,我倒可以和你切磋。只是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婉莹看见澎涞的笑容,不由得怔了一怔。她从来不曾看见他的笑容,没有想到,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也会那样笑的。婉莹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迷惑了,只是微微笑着,“那是自然的,可你若是输了,要怎么办呢?”
澎涞又笑了一笑,“你倒毫不谦虚,我怎么可能会输呢。”语气虽然温和,可隐隐的一股子自信霸气,却遮掩不住。婉莹心里一跳,是了,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个人。
正在此时,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看了婉莹一眼,对澎涞焦急道,“先生,王爷正等着你呢。”
澎涞点了点头,“知道了,”又对那人道,“这位甄姑娘是我的客人,你将她引到我的住处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打扰她。”
澎涞又对婉莹道,“你且回去歇着,我有些要紧的事,这几天或许都不能回来了。你就在住处,不要到处走动。等我得了闲儿自然回来找你,带你去各处逛逛,在我回来之前,你万万不要出去。”说着又对方才那人使了一个眼色。
却见婉莹笑道,“你放心,我无处可去,还等着你给我做好吃的呢,怎么会走。”又道,“你早些回来。”
澎涞看见婉莹眼中的神情,心里一跳,几乎就像抛下所有,只和她在一起。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身离去,一路上还回头再三,只看见那一个越来越远的人影,脸上还带着一个微笑。
迎接澎涞的人打量了婉莹一眼,似乎只是娇怯怯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些年,先生从不曾与什么女子有过密切关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是也不敢多问,恭敬道,“姑娘跟着我这边走。”
婉莹点了点头,就跟着那人一路沿着王府边缘的游廊走,一路往后去,越走越是荒僻。忽然穿过一扇月亮门,里头小小一座院落,与王府中的庄严华丽大是不同。
那人将婉莹引入一间厢房,躬身一礼,“姑娘自便。”
婉莹一怔,那人却已经转身离开了。只听见外头院门落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