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慕笑道,“怎么出了神了?”青罗这才回了神,道,“我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这院子里头菊花开的真是好。”
怀慕道,“你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算什么?你已经去过东边重华山和北边的桃源谷,西边的苍华山你却没有去过呢。我今儿就带你去,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秋色迷人。”
青罗道,“现在?可是你昨儿还没睡呢。”怀慕笑道,“我不碍的,这样也惯了。何况今儿这么晴朗,去到山里更是舒展身心。本来我还担心,早上看着雾蒙蒙的,到底还是秋高气爽,这会子又好了。”
青罗笑道,“我记得你昨天说的是,若是你不能一路点亮了灯,你就带我出去逛去,可是你不是点着了么,怎么还要出去?”
怀慕道,“是呀,我说的是我若是点亮了,我再想想要你做点什么事情,我现在想的就是叫你陪我出去逛去。”
青罗笑道,转而又想起来什么,便问道,“只是咱们这也不为着什么,平白无故说要出去,可怎么说呢?总不能又说病了。”
怀慕笑道,“这个你不必管的,我们就光明正大得出去又怎样呢,我们府里没有那些女眷不能出门的规矩,我现在就要带着自己夫人出去,谁又敢说什么?”倒说的青罗脸红了。
怀慕道,“你这就去收拾一下,换一身简单些的衣裳。”想了想又问道,“你可会骑马?”
青罗笑道,“这可真是不会,平时路都走得不多呢。”
怀慕惊讶,“我看你那一日上山可不像是不怎么出门的,矫捷的很呢,你家里又是世代将门,怎么倒不会这个了。”
青罗面色微微一动,这里头的缘故,怀慕倒是不知道的。南安王府的郡主们会不会骑马她倒是不知,自己家中虽也算是将门之后,对女子教养却是极严的,莫说骑马了,就连走路也多是婀娜慢步,不能走的太迅疾的。自己与众不同些,还是那些日子和苏衡在外头奔逃的缘故,只是那时候不会骑马,仓促间学着也是费力,走的又多是山路,故而或者徒步,遇到道路平旷的时候也只是雇了马车,并不曾骑马。
青罗也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跟怀慕说一说,想一想自己是假公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叫西疆这边知道的好,到时候或者平白生了风波。何况自己和怀慕在一处,自觉是无关身份的,她是郡主公主还是荣国府的小姐,又有什么分别呢?仔细忖度着还是不说的好,便随意道,“京城中女子多半是如此,也不是我一个。虽说父兄们是带兵打仗的,我们这些闺阁女儿又哪里会这些呢。别说我们,就算是寻常公子,家里世代行走疆场的,如今只沉溺在酒色里头的也多了,哪里有几个真能上弓拉弦的。”
怀慕笑道,“你说的很是,只是我看你家里教养倒是好的,看你哥哥就是个人物,难怪这些年南安王挡着,这战局也没个进展。”
青罗忽然蹙眉道,“你曾经说过,要想长久太平,只有以战止战,你与我哥哥我父王之间,难道终究是要有一战的么?”
怀慕脸色也沉重了下来,“我也不想是和他们,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廷倚仗南安王府,其他几个王爷或者年老,或者文气,或者只顾玩弄权术,实在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征战沙场的。我先时跟你也说过,我们只有战胜,才有存活的空间,不然朝廷会年年用兵,直到彻底地撤藩为止。我晓得你在中间十分为难,究竟另一边是你的父兄家国,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青罗点点头,自己虽然不是真的苏家的女儿,然而究竟是背靠着江水那一头的那一片国土。若真是开战,自己究竟是两难的。其实她也知道怀慕的为难,虽说如果朝廷真的撤藩,才真算是长治久安,分疆裂土终究不是长治久安的办法。然而这种话她却不能对怀慕说。他虽然心里希望和平止战,却不能真正等闲置之,不管家族之间的恩怨。他姓上官,他是上官氏的儿子西疆的世子,他不可能将自己认为世代相传的疆土拱手相让,何况这一让,就是国破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