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笑起来,“今天也算是正式在这屋里了,既然云姨有了这个先例,我也不防学一学,只是我也没这些衣裳料子给各位,这样罢,各位嬷嬷和姑娘们一会子再去翠墨那里,各领双份的月例银子,想要什么自己买去,算是我给诸位的一点见面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望大家多多照顾帮衬才好。”
永靖王府的月例本来就颇为丰厚,如今青罗这一句话,这个月加上府里发的月例,竟是三倍的银钱了,哪里有不欢喜的?众人一时间都是感动,忙谢赏。
为首的一个王嬷嬷就笑道,“二奶奶这话说得客气,我们都是服侍二爷二奶奶的人,尽心尽力都是职责,如今还拿了这样多的赏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青罗含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尽心的,童嬷嬷和二爷看上的人岂能有错呢。只是希望诸位都不要把我当了外人,晓得这屋里的人才是一体同心,更知道互相帮扶的道理。”
这些人都是人精,听到此处岂有不明白的?小丫头们倒还好,只是欢喜这位新奶奶对人亲善上次也大方,老嬷嬷们都是背脊一凛,知道这话里头的分量,忙应承不迭。
青罗见众人听懂了这话,也就笑道,“罢了,我也不说了,翠墨留下,一会子你们这边散了再去跟着她去就是了。”
正转身,见侍书和倚檀都站在院子门前,见她回头,忙上前来扶了她就要往屋里走。青罗笑道,“才刚起来,就回去做什么?现在还早,也不是很热,我们在这周围逛逛就是了。”
出了院子,倚檀就道,“虽说是早上,这六月的日头最是毒辣,那边有棵大树,下头就是溪水,坐在那水边的石头上最是清凉,二奶奶要不要去那里坐坐?”青罗随意点点头,三人就往那处去。
安顿了坐下,侍书就给青罗打着扇子,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倚檀就道,“二奶奶刚才那一手真是漂亮,恩威并施,这屋里这些人岂有不听的。”
青罗笑道,“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瞧出来了。这些人虽说是二爷旧日用的人,只是二爷常年不在家里,管家的事情又都是云姨管着,还是要防备些好。”
侍书试探地问道,“二奶奶这样,自然是好的,只是如果真有人有什么异心,只怕也镇不住他们呢。”
青罗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只是如今我是新人,云姨惯会做这面子,对这些人看来也是肯给些好处的。我若是太严厉,只怕众人更要和我离心离德了。不如现在这样给足了好处,再提醒着一点,叫她们知道既然在我屋里,不会少了好处,也警醒着他们知道自己该是谁的人。这些人都精明,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后天那些威胁的话也不必说了。只是这些都是对那些还摇摆不定的人提个醒儿,如果真要是别的屋里的人,自然不管用,也只有等日子久了露些端倪,才好严惩了做个筏子给其他人瞧瞧。如今,且等着就是了。”
侍书长叹道,“二奶奶如此想,我就放心了,只是这样过也真是累得慌。说是一大家子嫡亲骨肉,还要这样防备着呢。”
青罗淡淡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以往在家里,是千金万贵的小姐,什么也不必操心,管个家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如今哪里能和当初比呢。以前我们总说凤姐姐威势,众人都怕她,如今瞧着,如果真是能叫众人都怕了,也是真本事了。只是凤姐姐管家,是太太嫡亲的侄女儿,老祖宗的心尖尖,谁敢不听呢?”
青罗又轻轻一叹道,“我如今哪里比得她,虽说现在看起来是地位尊贵,众人都肯奉承,只是有心人自然瞧得出这底下的暗流汹涌。天长日久,我到底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说起来是□□贵女,其实这两边交战,这身世哪里做得依托,不拖累就是好的。二来也没有家中长辈怜爱照拂,甚至嘴上笑着脚下使绊子。我所有的,不过是怀慕而已。我们这一对夫妻,瞧着风光热闹,其实都是如履薄冰啊。”
说着又笑了,“你这丫头也不必想这许多,我还有你们呢,可不就是和我一心的人么?”倒说的侍书眼眶儿都红了,“我如今在这世上,也只有姑娘一个牵挂了,自然和姑娘一条心的。”青罗就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你瞧你,一时间连称呼也混忘了。只是这话叫翠墨听见了不依呢,她难道不是你的牵挂不成?”说得侍书也笑了。
倚檀在一边也一直不说话,此时才静静道,“侍书姑娘和二奶奶真是亲如姐妹,叫人羡慕。”
青罗对着倚檀真挚道,“侍书和我一起长大,自然情分深些。只是倚檀,你是二爷身边最信任的人,聪明也稳重,我这些日子也多亏了有你和我说这些府里的事情,我对你很是感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也希望有一日我和你之间也有这样情谊。”
倚檀仍旧是那样安静的样子,只垂了眼说不敢。
青罗叹道,“你哪里都好,平时也肯说笑,只是总是和我们不肯交了心,也罢了,这也一时勉强不得,天长日久的你自然会知道。”
倚檀笑笑,便道,“我屋里还有些事情要做,我先回去,侍书在这里陪二奶奶就是了。”青罗也就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