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含泪笑道:“是啊,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抱吧,她喜欢教人抱,可你要轻,她若哭醒了,可是要缠着你不放的!”
李恪连连点头,动作真的是轻的不能再轻,却还是惊醒了婴儿。她哇哇啼哭,哭的李恪心烦,哭的李恪意乱,哭的李恪想放又不舍得放开,他认定是自己的错,他想安抚她直到她不哭为止。杨妃带着李恪离开了,翌日晨醒,李恪还不曾忘记那婴儿,他觉得婴儿再是能哭也比调皮捣蛋的弟弟李愔要可爱。杨妃告诉李恪,那女人死了,婴儿有了专属她的乳母,但李恪可以去看望她,她毕竟是他的妹妹。
李恪心花怒放,从此后,他有了妹妹,一个不会砸摔自己的心爱笔洗、涂污自己的满意临摹的妹妹,一个虽然会发出刺耳啼哭但不哭时却会甜甜的’无齿的’对自己笑、可以像懒惰的猫儿似的窝在自己怀里安睡的妹妹。李恪追着乳母,连妹妹是如何吃奶都不想错过。
李恪得意洋洋,他跑去找身宽体胖的越王李泰,炫耀自己有了妹妹,而李泰只有一个爱哭鬼弟弟李治。不料却被打败,因李泰也抱出了一个女娃娃,说是他阿娘新生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李恪心话,什么同胞不同胞啊,反正都是父亲的儿女嘛。两个半大小子又开始比较谁妹妹的闺名更好听,李恪坚持说是’嫤纾’,李泰气呼呼的不肯承认,眼看着就要动手,正碰上九岁的长乐公主李丽质牵着表弟长孙润去向皇后长孙氏请安,忙把他二人拉开。李丽质笑对李恪说’归晴’自是不比’嫤纾’好听,李恪这才满意离去。
贞观七年,李恪长成了少年,一个比母亲杨妃还要高出大半头的挺拔少年,一个眉目如画、眼神脉脉令宫娥使女无不侧目的俊逸少年,甚至即将出嫁的李丽质再看他时也会垂目低首,不自觉的柔声细语。只有嫤纾,他每次回宫总不忘去看她,只有嫤纾依旧像归巢鸟儿一般扑入他的怀里,撞上他的心口,搂着他的颈,缠着他,要他讲宫外趣事给她听,还总是毫无顾忌的嚷着’哥哥真好看,我只要哥哥做我的驸马’。开心无忧的李恪傻傻笑着,不住的悄声答应她’好啊,哥哥只给你做驸马’。嫤纾红豆粒似的小嘴叭叭的亲他的额,他甘之如饴。
梢头的叶子黄了,枯了,落了,李恪的父亲、大唐的天子要他去遥远的齐州做一州之长。杨妃早知会有这一天,她恐惧着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已是多年,她始终是为儿子高兴的,试问天下间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番作为?更何况他生就是帝王之子,帝王之臣,生就有为帝王看守山河的重任,即便去家万里。盛装的杨妃带着李愔同送李恪离京,她叮嘱李恪一定用心公务,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是李恪第一次离开长安,男儿志在四方,他的确早想看遍万里神州,但他更不舍母亲、嫤纾还有弟弟,但,他只不敢去向嫤纾道别。他知道年幼的嫤纾不会懂’离别’二字的消极含义,他怕的是自己会哭。她早已没了亲娘,又不像幸运的豫章公主那样被父亲交由长孙皇后亲自抚养,那么多庶出公主们养在一起,会不会有人欺负她?谁能为她撑腰呢?李恪的一颗男儿心,只为嫤纾留藏了一份多愁善感。李恪暗骂自己,像谁不好,偏要像那个最被兄弟们瞧不起的爱哭鬼李治!
除夕来临之前,忘了寒风,忘了白雪,李恪星夜兼程,带着一堆精心准备多时的别致礼物回到了日思夜想的长安。他反反复复的向杨妃、李愔倾诉思念,而心里却记挂着嫤纾。虽然杨妃已保证她真的常去看望,可他只想亲眼看一看妹妹。最令李恪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短短四个月,她居然不再记得自己是谁,怯怯的小眼神从他身上迅速掠过,不多一瞬的停留。宫娥们围着他问东问西,只嫤纾想远离他这陌生人。李恪陡然生怒,将被喂养的圆滚滚的她高高举起,瞪着她,气急败坏道’我是哥哥!你还说要我当你的驸马!你如何敢忘!’。嫤纾被他的怪模样逗的咯咯直笑’姨姨每次来都要说起你,我怎会忘?我是气你好久都不来看我!我吓哥哥呢!’。这时的李恪已全无恼意,他竟有点想哭,原来他牵挂的妹妹竟还懂得对他费’心思’,虽然是为吓他,他依然感动不已。送上礼物,李恪和嫤纾勾指立约,但凡他回来长安,必来与她相见。李恪也不忘叮嘱她,不要欺负别人,更不可被人欺负。嫤纾使劲点头’我只听哥哥的话’,李恪于是放心。口头之约,兄妹二人皆重视不废。四年,每一天,齐州的李恪觉得做什么都有盼头,离开只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一千八百里的驰道亦不觉辛苦难挨;长安的嫤纾过的开开心心,她知道哥哥只想看到事事顺利的自己。
直到贞观十一年,未出正月,父亲改李恪为’安州刺史’,距长安的距离缩短为一千四百里,只是这一次,李恪却需携王妃杨氏一同赴任。李恪在腊月的第十二日奉旨娶妻,而在第四日,他才回到长安。当时,他欢心雀跃的入宫,又淡漠无聊的听杨妃详说新妇的曾祖乃前隋文帝的族侄,说李恪与新妇乃表亲,说李恪十八岁娶妻实在太晚。足听了半个时辰,对’娶妻成家开枝散叶’这概念仍一知半解的李恪前去赴约,却被嫤纾一个美人斛大力砸在脚边,顷刻间已化为千块万块。数月不见,嫤纾又长高了。李恪已不可能将她轻松抱起,而且,他也不能再抱她入怀。李恪忍着脾气问她原因,她泪水盈眶却倔强不肯哭出,指李恪叫嚷’你要娶妃了!你不会再疼我!我不想再见你!’。’那便不见!’。双唇一碰,四个字轻巧出口,何其潇洒的转身而去。八天后,英俊的大唐吴王骑在西域宝马上风风光光的娶回王妃,一个灵秀甜美、丰腴圆润、被父兄宠坏的十二岁少女。屋外的雪花飘啊飘,屋内一室的喜庆吉祥。侧身抱紧玉枕,李恪一动不动,实在是累,本就没心思也没体力,加之素无习惯与别人同床共寝,难免尴尬,他不愿面对。嫁得如此良人、满心欢喜的杨丽容羞答答问他’大王,良辰吉时,妾。。。’,’你歇息吧,我也累了’。李恪沉沉入睡,梦里,仍是嫤纾哭诉’我不想再见你!’。
新婚的李恪离开了长安,带着因不完美的新婚之夜故而气鼓鼓的杨丽容。李恪扎根安州,无心长安。当然也是回去过的,至少除夕必是不能免的呀,但他再未见过嫤纾。他很后悔,怨自己那天不该跟妹妹置气,她并非真的不愿见他,她是怕被成家之后的哥哥抛弃,可他不仅没有任何安抚,反用四个字让她’噩梦成真’,他真的是大错特错啊。所以,李恪其实是没脸去见她的。嫤纾令李恪不好过,杨丽容也不教李恪过的好。她借故责罚那些得李恪多看一眼的侍婢,她还质问李恪,为何与她欢好时他的表情是那般木讷,为何一连数十日都不肯碰她一次,每每要她各种暗示后他才敷衍了事,比交租的佃户还要不情愿。李恪被问的目瞪口呆,直想去问她父亲究竟是如何教女。如此这般琐碎苦闷且哭笑不得的’好日子’,整整五年啊。二十三岁、无子无女的李恪回长安述职,春末,距离除夕也没过去几个月嘛,说白了就是父亲听到一些不愉快的消息,认为李恪政绩平平,想当面’敲打敲打’他。在宫里,偶遇长乐公主李丽质,兄妹二人客套的互问安好,闲谈彼此近况。李恪对长孙冲很是羡慕,羡慕长孙冲娶了一位温柔宽仁的妻子。李丽质无意之中提及嫤纾,说记得好像李恪从前很疼她,说起她得了封号,说起父亲对她的殊宠。李恪无聊听着,内心无一波澜,因为他认定嫤纾早已忘了自己,他也不配再为她付出关心。
不自觉闲逛到望云亭附近,那里青草丰袤,记得嫤纾小时候最喜欢在附近捉虫儿,收获颇丰。南海岸边,春柳蔚然成林,迎面湖风藏着一丝将近的暑气。金瓦红墙之下,缩坐着一个碧衫少女,梳着宫娥们的双丫髻。她扒着墙角,偷瞧不远处的一株柳树,而那树后也躲着一个年龄相仿、同样衣着的宫娥,甚至就连姿态竟也一模一样。李恪发笑,这是在做什么?如今的宫人们都惯于偷看么?信步走去,着实把那宫娥吓了一大跳。李恪屈尊蹲下,视线几乎与她平行。彼此看清时,二人皆面露惊疑,李恪觉得她面善,却不记得何时曾见,但的的确确是一位无双美人无疑。不知侍奉哪位贵人?可能求来为我所有?李恪的真实想法,任何一个男人的真实想法。宫娥眼神怔怔’哥。。。吴王。’。李恪笑了’是啊,我乃吴王恪,你在看她?她是谁?为何看她?她又看谁?’。宫娥双颊微红,明亮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便请吴王亲婢子一下,婢子愿据实以告。’。觉得她实在有趣,也不愿拒绝这求之不得的要求或玩笑,李恪立即前倾身子,轻轻一吻落在她的唇边。
宫娥花容失色,忙伸手推他,可少女专属的清甜馨香已深深勾住了李恪,一手攉住她的微尖下颌,另一手则揽上了妙曼腰肢。李恪专心吻食柔嫩双唇的嫣红口脂,她的拼力抵抗令他更起兴致,慢慢把她的身体压向宫墙,膝则及时压住了她试图进攻的双腿。直到吃干抹净,她也平静下来,李恪满意了,这才松开手,心话嘴闭的很紧嘛。却见那宫娥疯了似的哈哈直笑,李恪当然不明所以,宫娥凑在他耳边笑问’吴王,嫤纾的口脂可也好吃?’。一言不发,李恪起身,旋奔而走。时隔五年,被她如此戏弄,他更没脸见她了!李恪的心跳从未如此慌乱过,非因吃了她的口脂,而是惊讶她居然已出落的如此美丽诱人。明明分开那年有些黑有点胖,好像眼睛也不怎么大,又怎会变成。。。却被嫤纾跑着追上,双手自身后牢牢环住了他的腰。紧贴背部的柔波触感竟那般明显,这着实让一个男人很难故作不存在,喉口瞬间发紧。’哥哥!一走便是五年,而且还忘了我,你真狠心!’。李恪无话可说,李恪不想说话,他睁大双眼望着碧云蓝天,只想安静感受她对自己的思念和埋怨。他知道,他又找回了妹妹。
被父亲斥为’不如禽兽铁石’的弟弟李愔也从虢州回来长安,当面聆听’圣骂’。李恪装作无意似的和他谈起了嫤纾,李愔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很诚实的男人,只一句’可惜她是我妹妹’足以说明她的出众魅力。李恪顺手给他一拳,李愔没心没肺的笑嘻嘻不当回事。品着甘醇美酒,胡姬们的旋转跳跃令李恪眼花缭乱,心存一个疑惑,好像昨天还被我抱在怀里、举过头顶,今已亭亭玉立,而且还生的这般美?让人不由要怨未来那个对她没有过任何关心爱护就能将她娶走的幸运儿。李恪觉得自己必是患了心病,他不知是否每个当哥哥的都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妹妹。他想去问有三个亲妹妹的李泰,但他和他都已是成年男人了,甚至李泰十四岁时便得了儿子荣升人父。成年的他们已有各自的志向和利益,他们不可能再因谁妹妹的闺字好听而擦掌磨拳,他更不可能跑去向李泰请教如何医治自己的’心病’。
莫名觉得,不会有人能匹配嫤纾吧?至少李恪尚不曾留意朝中谁家儿郎能有天人之姿。虽然这只是一个可笑又怪异的想法,但他还是禁不住为她惋惜、为她担忧。可李恪却只能安慰自己,莫忧,莫忧,总会有一个优秀男人去做她的驸马,泱/泱/大唐,只是找出一个男人,应该不难吧?李恪又觉得,不,我不该把自己当作她的哥哥,也许就不会如此悲观的认为她难觅佳人。于是,李恪让自己站在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去客观的看她,却意外发现,她更美了,美的让他心惊,美的让他意乱,一如当年第一次抱起她,就此被她缠上,挥之不去。所以,在吃过她口脂后、在经历了两天的胡思乱想后,李恪彻底失眠了,大半夜去骑马、拉弓射箭,发泄一身的充足精气,他折腾自己,想把自己折腾疲累,想踏踏实实的大睡一觉,可他没能成功,他只把自己给折腾病了,甚至误了定好的归期。但李恪却不以为意,横竖回去也只会看到杨丽容,他避之不及的妻。
养病数日,李恪入宫向母辞行。再三考虑,终决定去见嫤纾,因为她那天说’哥哥,那个约定,我不想废,这五年便当没有过吧。’。当时李恪并未回答,所以他觉得,他理应在回安州之前给她一个明确答复。李恪去见嫤纾,她竟笑盈盈的等着他的到来,她是如此自信。他们从一开始的尴尬慢慢变的无话不谈,一如从前。她说’李归晴喜欢杜荷呢!’。他随口问她’那你可也有了意中人?’。她愁苦摇头’不曾,看不到好男人,我只认得你。’。李恪故作不悦,教育她不得胡言,然而心里却乐开了花,原来妹妹仍只喜欢我一人。李恪忽视了,她的确仍是他的妹妹,可她已非枝头花蕾,她已恣意盛放,只待一个惜花之人来爱。
还是在李恪二十三岁的这一年,他和嫤纾重逢的这一年,他料理了患疾暴毙的杨丽容的丧事,才从安州回到长安,便闻父亲要她嫁人的消息。这是喜事,李恪却莫名怅然,再等探听出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摘花的人是谁,李恪怒火中烧,不顾他人在场,当即把手里的琉璃盏摔的粉碎如齑。李恪记起了那个总跟在李泰左右其貌不扬、文才平平、一身蛮力的房遗爱,从前,自己还曾听别人笑话他笨拙的像是一头刚结束猫冬的狗熊。嫁他?这简直是对嫤纾的莫大侮辱!此一时,李恪恨不能立即去逼房遗爱抗旨!李恪急的直想吐血,凭什么!她是自己生平所遇最美的女人!她便是要嫁也不该嫁给房遗爱!李恪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希望圣旨上的墨字可以发生变化,希望李泰的妹妹城阳公主李归晴嫁给房遗爱,而嫤纾可以嫁给青年才俊杜荷。可李恪是常人,没有任何魔法的常人。面对圣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进宫去安慰她。
五年的隔阂,李恪第一次如约来看她,却是在这般令人痛心不甘的情况下。见她笑着迎候自己,李恪心里很不舒服,她竟期待出嫁?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哥哥,我要嫁人了’。’唔。’。’哥哥,风大,你且进来坐一坐吧。’。’好。’。独处一室,她终于伤心泪下,不言不语,只静静望着李恪。原来她不愿出嫁!李恪心烦不已,想也不想便将她揽进怀里,大惊却犹不悔,他只是不愿放开他的妹妹。很多年了,很多年不曾抱过她了。不意又触到那处柔波,这一次是碰了他的心口,李恪大着胆子怅想,从此后它们竟只能被房遗爱执于掌心?!被那般粗鄙的男人?!她会不会在新婚之夜吓昏过去?
“你的王妃病死了,你没有女人了。”
“是,她死了,如何?”
柔荑葱指,勾住李恪腰间的玉带,牵着李恪,紧紧贴向自己玲珑有致的身子,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做你的女人!我见过房遗爱,我不想。。。不!不止他!我只要你!哥哥,我只要你做我的驸马!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么?你是第一个亲我的男人,你想教别的男人亲我么?”
理智?后果?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后果!她话才落,李恪便俯首吻上。这一次,除了玫瑰口脂,顺带吞下她苦涩而又满足的泪水。怕什么?!我带你走!这宫里有的是能给房遗爱做妻子的女人!是我当年第一个抱起了你,我就要为你负责这一生!包括给你幸福!一辈子!別的男人?不!你的唇你的身子都该是我一人的!
两人喘息着,纠缠着,双双倒在她的闺床上。嫤纾的身子由僵至软,却始终颤抖着,因梦想成真而激动颤抖。李恪并非缺乏经验,只这一次,他也很激动,放佛从未预料,又放佛一直期待。自春日吻上她的那一刻?此时的他真的说不清。他的手已在攻城掠地,她的如意云烟裙竟是这般碍事,可她已羞怯的不敢动弹,他只能自己一层层解开,耐心的一步步接近终点。情迷意乱,他仍不忘观察她的双眸,他要确信她是清醒的,他要确信她为这一刻乃至这一生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肿胀难忍,李恪压下腰,准备褪去自己的绫裤。身下,她的绝美容颜愈发红润诱人,她的眼眸里只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微微心慌,李恪单手覆上了她的眼。他不想在她的注目下占有她,虽然他会更加满足,但他心知男人在□□的操控下总是有些狂躁狰狞。她是他最牵挂的女人,他们的结合该是神圣的,他希望她忆起他时只余完美,忆起这一刻时只余美好。空着的手褪下绫裤,又急切的去推她的腿。李恪不禁感叹,天啊,她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了。
“哥哥,会疼吗?”
‘可惜她是我妹妹’。
“该死!!”。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李愔骂出这句话时,李恪已远远逃走了。他狂奔在太极宫,每个遇到他的宫人都莫名所以。有人窃窃私语,吴王被陛下训斥了。李恪只记得,他慌慌张张穿衣时她抱膝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只记得,最后一瞥,她祈求似的无声凝望自己,满面泪痕。在一道无人经过的回廊,李恪给了自己一掌,耳边嗡嗡作响,放佛是在说,你本就没资格拥有她!
顿悟,什么杜荷比房遗爱更适合她,在李恪心中,唯一适合她的驸马就只有他!她亲口说的!他想保护她、想疼她护她,觉得她是自己所遇最美的女人,都只因他是爱她的!虽然他不该他也不能爱她!原来五年并非隔阂,而是留给李恪的充足时间,明白自己心意的时间。一定是春末重逢时他便爱上了她,当他不知她就是妹妹时,他已为她怦然心动,人生第一次如此主动甚至急不可耐的亲吻一个女人,最自然而然的情动表现。也许情动是被她的美所诱惑?那一刻的李恪并不清楚,但他唯一清楚的是,所有为她做过的事、对她有过的情愫和思念,今生今世已不可能再为第二个女人如此倾付。
便是不在最初的时候遇见,不曾在她出生时抱起她,一旦相遇,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在第一时间爱上她,因为,那是缘,那是劫。
彷徨失措,终于寻到心之所爱,李恪却不敢向任何人包括母亲甚至他自己承认!被他遗弃深宫的嫤纾会懂他的心吗?还是她从此后只把他看作一个懦夫?一个连自己的爱意都不敢承认的懦夫!是的,李恪的确是一个懦夫,不及她的婚礼举行,他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长安。
李槿仍旧执着的为父亲擦泪,片片雪花落在李恪的肩头,他亲了亲女儿胖乎乎的小脸,空出手牵住李仁,又教李仁拉好李玮的手。
“阿耶也要仁儿,阿耶一个都舍不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