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我,他走向巨棺,跪下,背影颓废,默默无语。李隆基和刘幽求二人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头。我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而自己也没有留下陪伴旭轮,我最后一个迈出了太极殿。
关门的这一刻,我忍不住对着殿内大声喊道:“往事不可追!大唐社稷,叔侄之情,孰重孰轻,还望相王深思!”
午时前,李隆基派人请回了李重茂和陆氏,又以李重茂的名义下旨宣见诸大臣、亲贵。李重茂死死的盯着志满意得的李隆基,想也知道他恨不能杀了后者。
纵观此时的太极殿,再无韦党,几乎尽是多年来忠心支持旭轮的官员。薛稷看我脸色不佳,遂关心的小声问我原因。
我瞥着李隆基,没好气道:“无事,只担心临淄王此次出力过甚,伤了身子!”
薛稷轻’哦’了一声,明白了我的意思。
“何必过忧?宋王才是相王的嫡长子!”
待众人到齐,旭轮再次向李重茂跪地谢罪,李隆基也紧跟着出列跪地,一句’臣未将举事启明相王’,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李重茂本不甘就这样让出江山,想要当众斥责旭轮父子,可看薛稷等人都心向旭轮,自知无力回天,只道了一声’相叔辛苦’便作罢了。李隆基唤了崔日用,请他将韦党各人结局还有长安城内的现状一一禀明天子。
金吾卫把守宫城及皇城,左右二卫把守了长安内城、廓城的各门,以防余孽逃出。万骑则于城内的大街小巷内严密搜捕诸韦亲党。
韦妙儿的堂兄韦温本在家中安睡,惊闻宫变的消息时,自家府邸已被严密监守,他逃不出,只能等待处置。
与韦温同宗的韦巨源不信事真,他不顾家人的阻挠,不止大开府门,还喝令街上的兵卒,他自陈身份,旋即被斩于刀下。
‘兵部尚书’韦嗣立本是京兆韦氏的远宗,曾被韦妙儿拉拢。考虑到他往日从未作恶,而且他的妻子刘氏是李成器的姨母,现只被押送到刑部监牢。
‘尚宫’贺娄氏、’散骑常侍’马秦客、’国子祭酒’叶静能、’殿中监’张涉等韦氏走狗均被枭首,而韦妙儿的尸体则被挂在东市的市署外示众。
前两日奉旨巡视外州的记处讷和张嘉福也已分别派人去追,依律当杀。
“宗楚客何在?难道竟被他逃了出去?”。我直问崔日用,宗楚客卑鄙成性,令人憎恨。
崔日用笑道:“公主放心,宗楚客已死。此贼身着斩衰、跨黑驴,本欲逃出,却在通化门下被万骑认出了,当场斩首。其弟晋卿亦被杀。”
“唔,好。”
崔日用又向大家通传了韦氏一族’余孽’的情况,韦温等人的亲眷和家奴多被杀于府内。他又请李重茂宽恕自己,因为韦曲与杜曲毗邻,他手下的军士可能’不意’冤杀了一些杜氏族人。
包括我在内,谁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有些是觉得尘埃已定,多说无用;有些便是不敢说,谁都清楚,崔日用绝不敢擅自行动,这命令怕是出自我或是李隆基之口。
唉,已经死了很多人,而将要死的,却远远多于他们。
这时,只听皇后陆氏冷笑,话里有话道:“崔侍郎辛苦!临淄王。。。做事雷厉风行,妇人好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