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双天相会
天之佛穿好衣物,回眸一看,见质辛脑袋脑袋正在衣物中乱窜,却始终找不到领口,眸光一怔若有所思闪了闪,随即走近,顺手帮他导正。你此刻模样,让吾如何相信是你洗了衣物。
质辛小脸在衣服里憋得通红,头总算在她帮助下露了出来,万分感激看她一眼,袖口中的胳膊亦顺利穿出衣袖,急擦了擦头上急出的汗:“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都是爹你的错,为何让制衣坊每件衣服都留三个口,就不能只留一个吗,害得我的脑袋总是钻错地方!
天之佛见他穿好的衣服左高右低,又褶又皱,小脸上满是懊恼无助,眸中不由泛起丝怜爱波澜,蹲下身子,抬手细细给他理了理,突然想起什么,整理好后,抬眸凝视他问道:“你爹是何人?”
质辛不知道她突然询问是何意思,只不过见她神色严肃又期待,顿时一乐,爹,娘总算对你好奇了,还懊恼的眼眸倏然激动眯成了一条缝 :“我爹是天之厉。娘还想知道爹的什么情况,一件一件问我,我全都告诉你,包括爹的好多好多小秘密!”
“天之厉!”天之佛闻言一怔,脑际突然闪过一道霸气沉稳之声,“吾允你直呼吾名,天之厉!”一股难以自抑的颤动沉涩毫无预兆席卷而至,天之佛眸色骤有些恍惚,无意识呢喃着这个名字。
质辛不解看着突然神思迷离的天之佛,见她眼底竟慢慢流出了泪水,小眼一怔,娘怎么了?急抬起小手擦向她眼角,怯怯蹙着眉心,低唤了声:“天佛娘!”你怎么哭了?他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
天之佛闻声又从恍然中回神,眸中的湿润瞬间消失不见,一片清明看向质辛不解关心问道:“叫吾有何事?”
质辛怔住,不可思议瞪着天之佛瞬间变幻的面容,仿佛方才泪水充盈是错觉,抬起的手无了用武之地,急放下,皱眉用力捏他的小腿。娘刚才绝对哭了,他一定没有看错,等见到爹,他一定要问问娘为何哭。
“没事。”质辛下意识回了声,余光恰好扫见雾气变化,急一笑,又随口补充了句:“娘,你看雾气散了!”他总不能说他看见娘哭了吧,娘现在神色分明是不知道自己流泪。
天之佛不疑有他,轻“嗯“一声,随即站起身子,拉着他的手往石床处走去。
石床边的天之厉见她们走近,眸色一凝,当即提掌化去厉雾。
青芜湖上天然形成的浓雾此时早已经散去了一些,因着厉雾尤在才看不清任何东西,此时撤去,瞬间分明。
天之佛见突然出现在眼前之人,一掌急凝功,将质辛护在身后,化金色利芒,厉色冷沉出声:“何人胆敢擅闯青芜堤?立刻离开!”
质辛突被她挡在身后,以为又有什么坏人来打天之佛,急忙从她身后探出脑袋,看都不看,便扯着嗓子怒声大骂:“哪个王八蛋!居然敢到青芜堤撒野!”
一阵清风轻拂,衣袍飘扬间,天之厉缓慢转身,黑眸淡淡扫过质辛,最后凝在了浑身戒备的天之佛身上,强压下翻涌的思念情意,力持平静沉稳道:“ 吾名,天之厉!”
老爹!质辛瞬间瞪大了眼睛,怒气的嘴角一僵,瞬间心脏碎成了玻璃渣,急缩脑袋,死死埋脸藏在天之佛腰背间,小手直颤抖地揪紧了她的衣裳。爹,我错了,你不是王八蛋,我才是!
天之佛闻声眸色诧异一怔,质辛的父亲?掌中佛功金芒顿收。
天之厉负手而立,眸如深潭平静对上她审视端详的视线。
天之佛在他幽深内敛的眸色下,一时怔住,心头骤涌起丝复杂说不清的波动,是恐惧,更是想要靠近他的冲动,不自觉微动步子,竟是莫名抗拒心头感觉地向后轻退。
她怎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此人?天之佛骤收回眸,强压心间惊悸波澜,转向质辛平静问:“此人可是你爹?”
迟早要面对,早死早超生!质辛拉着天之佛的手,垂头缓慢移步而出,半晌后才抬眸看向天之厉,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唤了声:“爹!”
天之佛虽方才有了些心理准备,可此时听他确认,眸色微怔,一丝淡淡的不舍自心底滑过,然他父来寻,二人因缘在青芜湖便算到了尽头。手心一动,随即放开了质辛的手,抬眸看向天之厉:“此子路途上误认吾为他娘,武林中刀光剑影,吾怕他不安全,有意送他返家,既然你寻到此处,吾便放心了。”
“多谢佛者!”天之厉不假思索微俯身道谢,随即提步走近质辛,露出父亲的怜爱,似不忍责怪他,沉叹一声,伸手:“随爹回家吧,以后不可再瞒着吾离家出走。”
天之佛强压下只因天之厉靠近心头那股恐惧涩然又不安的感觉,转眸冷静看向质辛,轻抬手一摸他的头,放柔了嗓音道:“你爹亲自寻到此处,吾心可安,快随他回家吧!”
质辛不料天之厉所言是如此,与开始他们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双眸震惊瞪着走到身边的天之厉,又转眸怔怔看看平静无波,静待他离去的天之佛,爹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明明答应我要让我把娘带回异诞之脉的!为什么他要此时带他走!还有娘,她又不要他了,她又无动于衷抛弃他!双眼突然一红,质辛骤伤心委屈望着二人,死死咬紧了嘴唇。
天之厉在距二人两步之远处停住步子,俯身拉住了质辛的手,不管他不情愿,强硬拉到身边,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陶瓷小瓶,凝向天之佛道:“多谢佛者这几日照顾质辛,这是吾之谢意。”
天之佛早已看到质辛强抑的悲伤,还残留着他小手温暖的手指紧紧扣在了掌心,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凝向天之厉问道:“这是何物?”
天之厉凝眸如实道:“ 佛者身内剧毒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