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鸿蒙之约
沉思中的天之佛听到声音,募然掌心凝功,利眸回扫:“是谁?”
“呵呵!”缎君衡轻笑一声,走到与天之佛两步之远儿停住了步子:“又见面了,看来缎某与天之佛当真是因缘非浅!”
天之厉撤功收掌,脚步微动,侧身对着他,垂眸冷声:“缘分善恶,同是造业之因,莫名缘起就更是可疑!”
“此言差矣!”缎君衡眸色微露一丝急切,出声解释道:“吾乃是由中阴界而来的善因啊!”
天之厉神色故露讶异,接过话音若有所思道:“你也是来自中阴界?”
质辛在中阴界由此人抚养,身体莫名不能近水之因,还有相关的其他事须向他了解。楼至如今身体之毒经不得任何冲击,小小动怒运功,便会因毒自伤。武林之中她已是众矢之的,无法自辩。以后涉及她之事由他代替而行,护她安然也必须找出她对他无情之因,或许能从缎君衡身上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缎君衡凝眸颔首:“然也。”说着微动两步,走近天之佛继续道:“而且吾更知晓你最关心也是最担忧的红潮之谜!”
“你说什么?”天之厉所扮天之佛眸色一变,声音陡然拔高。
缎君衡眸色一凝,不再言语,静等她思忖考量他之言真假。
半晌后,天之厉满心戒备微松,却依然冷眸望向缎君衡,沉声道:“在细微处推究人心,是智者能为,但其反面便是祸世之机,你的侃侃而谈令吾不喜!”
缎君衡见天之佛眸中已然松动,轻笑一声:“非是缎某喜爱推究阁下心理,实在是吾根本不必。”顿了顿,才又直视她双眸,继续感叹出声:“天之佛,当年你亲下中阴界,那时风采虽逾千年,缎某却仍然历历在目。”
天之厉听他提到被封印时天之佛旧事,心中一动,眸中不禁带了丝想要了解更多的急切:“此言何意?你难道知晓吾之过去?”
缎君衡收起笑意,对上她的视线认真道:“你当年为息厉祸,亲入吾境,而吾境正饱受红潮吞身噬骨之祸,便与你达成协议,吾境助你封厉,你则慨然允诺愿引红潮入苦境半日,杀人造罪墙之业便是源自于此。”
“厉祸?”天之厉神色微变,袖中掌不禁紧握,拧眉似有犹豫,不解凝视他探究问:“它又是什么?”
这难道就是她封印他之根源?他们相斗上千年,她后来弃战接近他之目的是何,他心知肚明,然未料到最后竟然动心。厉族一生一伴,他既认定她,便赋予她杀他的权利,可若当真按照她所想是为苍生除害,却为何选择封印而非杀了他?她到底隐瞒了他什么事情?
缎君衡缓缓踱着步,片刻后停下,望进天之佛似在搜索回忆的双眸,平静告知道:“厉祸是一切的起因,也是你身为天之佛曾经的责任,更是你与中阴界相交的起始。”
天之厉所扮之天之佛闻言突然爆出一阵冷笑:“有心人陷罪于吾,而你说吾无罪,而这一切吾全无印象!吾为何要相信这虚无的说词,吾所找寻的答案又是真正的答案吗?或者是要吾承认那全无记忆的恶行?”
缎君衡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出声反驳:“这不是恶行,而是大悲。中阴界生灵得半日生机,而苦境百姓也再无厉族之祸,担万罪而运慈悲,岂不正是你担罪修行的真谛吗?”
天之厉听了又是一声冷笑,胸口不受控制袭过丝心疼,骤然阖住了双眸,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担罪负业,楼至你担了天下人之罪,天下人却不容你存活!若知吾对你修行之事不干涉会有今日局面,那时便该该折你羽翼!你不会有今日之险,质辛亦不会陷身中阴界,受尽磨难,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千年!
想着,天之厉冷眼一抬,逼视缎君衡,低沉出声:“费尽唇舌,说出你今日来之真正目的。”
缎君衡募收起了游说之态,衣摆一撩,单膝跪地,俯身垂眸,诚心恳求:“鸿蒙气团使中阴界面临覆灭之危,唯有再次恳求天之佛慈悲相助吾界,方能解救。天之佛所受沉冤,吾缎君衡忝为吾王之师,愿再次承诺,只要通道一开,中阴界便将真相公示天下,绝不容阴谋者以谎言逞狂,污蔑你之清白。”
天之厉闻言,深眸一闪,不由缓慢转身望向青芜湖畔,浓雾之间,天之佛正满脸无奈又无措的定定看着质辛,一丝温柔深情闪过,天之厉才启唇出声:“答应吾一个条件!”
缎君衡不假思索颔首:“缎某能力之内,定不推诿!”
天之厉道:“你曾抚养一子名为质辛,吾要去他成长之地。”
缎君衡怔了一怔,天之佛怎会知道此事?那时交易完成她即飞身离去,质辛后续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知晓,再者她此时失忆更不可能晓得此事。
天之厉见他拧眉沉思,已看出他所想,眸色一闪,不徐不疾道:“血傀师说于吾知晓此事,吾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必要亲自验证。”
缎君衡眉心骤蹙,又是血傀师!此人居心叵测,难道要算计质辛和天之佛?天之佛自忖佛体诞魔为罪,重誓要斩罪业,可是多年前复活质辛后,他便从此失去了踪迹,自己灵体被锁,不得自由无法探寻质辛,难道他要借天佛之手引出质辛对其不利?
想到这,缎君衡抬眸对上天之厉视线,露出丝平静笑容:“鸿蒙破后,缎某敬待天之佛光临寒舍!”
天之厉眸中冷意散去,俯身出手虚扶他的身子,平静道:“说出你之办法,吾该如何帮起?”
缎君衡眸色感激,当即出言详细说明具体办法,随后才如释重负离开青芜堤。等待三日之后,天之佛到达苦境和中阴界交界之处无向经纬,和其他人共破鸿蒙气团。
此时的青芜湖中,雾气蒙蒙笼罩,岸边所发生之事丝毫未曾影响到湖心之中的二人。
天之佛面对质辛要所谓吃豆腐的哀求,一时不知如何拒绝,秀眉一扬后直接沉默以对。只抬手把质辛抱着放在莲花上,垂眸也不看他会是什么反应,拎起他的脚丫子便开始继续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