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山洞外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渐渐倾泻而入,拂过摇曳的火光,静静映着千年后才终于能短暂团圆的一家人。
天之佛的多日戒备,多日逃亡,在天之厉刻意施术下暂时忘却,继续安然无忧的平静熟睡。
篝火之旁,天之厉一手捏着干枝条,适时拨弄着火种,渐弱的火苗便又高高跃动,柴火劈啪声中,不时抬起幽深凝思的双眸望向石床上静睡的天之佛。
一片静谧中,
“爹!娘的眼睛和眉毛长得真像我!”质辛一眨不眨眼地盯着天之佛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了新奇之处,急激动惊喜大叫,不由抬起柔软嫩白的小手便去摸她阖住的眉眼。
火旁的天之厉眸底利光一闪,轻轻动了动握着干树枝的手。
“嘶!”得倒抽口凉气,质辛正喜悦去摸的手心突然莫名其妙被扎,痛得一缩,急按在胸口,生气四处看着,“哪个坏蛋居然敢扎我! ”
天之厉淡淡垂下双眸,捏着枝条的指尖继续轻轻一弹。
强忍着疼痛继续蹭向天之佛的质辛屁股一痛,一蹦三尺高,急怒扫山洞之中,火大骂道:“有本事出来!敢暗算我!算什么男子汉?”洞内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到底是谁敢当着爹的面暗算他?
手心越来越疼,质辛看不到凶手,“哇”的痛哭出声,当即跳离石床,奔向天之厉趴在他怀里,大哭委屈道:“刚……刚才有人打我,爹,我手疼,屁股也疼,你要给我报仇!……”说着边伸出那只要摸天之佛的小手给他看,手心赫然映着墨黑的痕迹。
淡淡的笑意自眸底一闪,天之厉暗暗垂眸,单手拂过他手伤的小手:“爹一定给你报仇!”
质辛只觉手心热气翻滚,片刻后,就散去疼痛恢复了原来模样,哭声渐渐止住,不由死命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脑袋,依赖咕哝道:“还是爹最好了!屁股还疼!”
天之厉淡笑,轻搂住他的小身子,又给他揉了揉屁股。
半晌后屁股不疼了,质辛想到了什么,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亮晶晶的黑眸不解问道:“那会儿爹为何不直接出手救娘呢?要是救了,娘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天之厉暗叹一声,抬眸凝向恬谧熟睡的天之佛,搂紧坐在他腿上,又收回视线对视他的小眼睛道:“你娘性子冷傲极端,绝不会轻易屈服受人之情,如今腹背受敌,孤立日久,已如惊弓之鸟,对人戒备极深。我们冒然相助只会令她怀疑排斥,不如暗中为之,一点一滴博取她的信任!爹再想办法查出她为何失忆,将爹和你忘得干干净净。”这一千年中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瞒怀了他的孩子封印他,却又为他生下了质辛,可为何又将孩子送到中银界与她母子分开?质辛为何会一直不生长维持这孩子之形?
质辛听了撇撇嘴角,郁闷垂下了小脑袋,委屈伤心道:“我是不是又不能和娘在一起了?爹,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娘,那么多坏人要杀娘,娘太危险了,我不想离开娘。”
天之厉抚了抚他的头:“你娘对你戒备浅,你想办法让她把你留下,爹在暗中保护你们。”
质辛一怔,爹不是非得要强迫带他暗中行事呀,刷的抬眸高兴看向天之厉,滴溜溜转着晶亮的小眼睛:“爹,你和娘谁比较厉害?”
“臭小子!”天之厉手指狠狠一捏他屁股,沉哼一声:“这种问题还用问?当然是你爹我!”不然怎么能让你娘放弃杀吾还生下你!
质辛黑眸机灵一闪,当即搂紧他的脖子,笑眯眯得意道:“这就简单了呀,爹都能被我搞定,娘就更没问题了!”
天之厉微勾嘴角淡笑,凝视他亮晶晶的小眼睛颔首:“爹信你能做到。”
质辛听他如此说,越发信心百倍,双眸一亮,猛点头:“爹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随后父子二人又低低说了会儿话,说着说着,质辛眼睛止不住袭来一阵阵酸涩,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嘴巴紧接着不受控制张开,大大打了个哈欠。
天之厉凝视他低声问:“困了?”
质辛双眸已经酸涩地阖上,感觉他抱着他站起,迷迷糊糊强睁眼提醒:“……我要和……和娘一起睡!”
天之厉眸光闪了闪,不假思索轻“嗯”一声,质辛才放心,不再强撑闭上了眼睛,小脑袋一歪滑倚在他肩头,沉入了梦乡。
天之厉看了眼他,又将视线移到温润圣洁的天之佛面上,单掌凝功一挥,地面低沉轰隆着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隐藏的另一张石床,反手收功,俯身将质辛轻放在了上面。 吾和你娘尚未同床共枕过,怎么可能让你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