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狱寺就跑到了沢田宅,把已经翻译好的信件和日记本亲手交给了纲吉。
“狱寺君?怎么一大早就来了?”纲吉才刚起床,只不过是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了拿着无比眼熟的笔记本站在他家门口的狱寺。
纲吉赶紧跑下去给他开门。
“你先进来坐会吧。”纲吉说。
“不,不用了,十代目。”狱寺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看起来有些红,好像是已经一整晚没睡好了一样,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等一下还要去训练……这个请拿好。”
“这是十年后的我的日记本?”纲吉下意识接过,“为什么给我?”
“这是十年后的十代目要求的,希望我把日记本交给十代目保管。”狱寺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纲吉,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在纲吉有些疑惑地眼神下移开了视线。
???
纲吉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到狱寺说。
“那么,十代目您好好休息,我去训练了。”狱寺这么说着,转身就跑了,简直就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再追着一样。
“嗯,好的,训练小心。”纲吉下意识说道,然后看向了手里的笔记本上的意大利文,嘀咕着,“为什么要给我啊?我又看不懂。”
“咦?日语?”纲吉随意翻看着,突然手顿了顿,有些惊讶地发现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有新的文字浮现了出来,“刚刚还没有啊。”
“什么什么?给十年前的沢田纲吉……”纲吉轻轻地念出了声,“这是给我的信啊。”
信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里面的内容却让纲吉慢慢地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外的云随着风从沢田宅上空飘过。之前被浮云遮挡住了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里,落到了纲吉的身上。
纲吉低着头,看着日记本上的内容,僵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阿纲?”Giotto从齿轮里面出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纲吉。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位后辈陷入了迷茫。
“我、我应该怎么做?”纲吉喃喃自语着,似乎在回应Giotto,又好像只是在询问着自己。
而且,狱寺君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Giotto没有说话,他阖了阖眼。虽然不知道阿纲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
“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了。”Giotto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很认真。
“做我自己想做的?”纲吉顿了顿,额前的发丝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这样真的好吗?”
“你才是彭格列的首领,阿纲。”Giotto的语气平静,橙红眼眸里的情绪淡然,就像是回到了继承式的时候一样,“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吗?繁荣和毁灭都随你。”
“我记得的”纲吉不自觉抓紧了笔记本,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哑,“我怎么会忘记呢?”
良久,纲吉才深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纲吉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将笔记本放在了桌面上,很快就离开了房间。Giotto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窗户大开,突然一阵风吹过,vento的身影缓缓浮现。
‘……’vento重新拿起被纲吉放在桌面上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紫黑色光芒顺着手蔓延到了日记本上,空白的一页随着vento的力量浮现出一行行的文字,“果然,还是只能这样吗?”
隐隐地,一声叹息融在了风里,又随着vento一起缓缓消失。
给十年前的沢田纲吉:
你好。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给你,还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我很抱歉,因为接下来的事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尤其是狱寺君,希望你能理解。
我之所以会写这封信,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由于我曾经毁坏了彭格列指环,身为世界支柱的我也在和密鲁菲欧雷战斗的时候死亡了一次,虽然只是假死,甚至彭格列指环也已经被vento修复了,但的确是造成了这个世界的不稳定……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只能通过时间慢慢修复。
但是,危族却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所以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已经接近崩溃了。
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原本应该是由我和我的同伴们一起用自己的火焰去填补……可大家却被危族控制住了。
所以现在我所在的世界,我只填补了一半空缺,而另一半,则被迫由危族填上。
所以,当你们真正打败了危族的时候,危族提供的那一半力量也会随之消失。而大家未必能在那之前清醒过来,所以世界为了维持运转,在那一瞬间我可能要用上我全部的力量,甚至是生命。
简单来说,当你打败危族的一瞬间,我有很大可能会死。
当然,我会告诉你这个,并不是希望你留手。而是因为危族的人在最后一刻可能会利用这件事让你无法做出选择。
比起让你在那个时候才犹豫,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你说明,这就是我的想法。这也是我想拜托你的一件事。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留手。
如果你实在是下不了手的话,请你想想当初在继承式上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你说过,如果让你来继承这种错误的历史的话,那就由你来亲手摧毁彭格列。
我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因为奎亚已经彻底失控,犯下了太多太多的罪……但是,把奎亚带回来的人是我,造成彭格列走向这种道路的人是我,真正的罪人也是我。
是我把奎亚带了回来,才会给她这个机会,也是我导致了现在这一切……我,彭格列十代目,自愿承担这个后果。
所以,请你当作是完成你曾在继承式下立下的誓言。就由十年前的沢田纲吉,来摧毁十年后继承了这份罪的纲吉.彭格列吧。
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狡猾?其实我也已经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这种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大概也无法说服你吧。但是,请你务必不要留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后,请替我对隼人,对十年前的狱寺君说一声,对不起,让你做了你最不想做的事。
彭格列十代目
纲吉.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