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牙的脑袋微转,正想要提醒一个徒弟什么叫慎言,便听一阵翅膀扑腾声从附近树上响起,一只小型鹦鹉自茂密的枝叶中探出头来,俯冲着落到了魏无牙轮椅的扶手之上,张口就冲着锦袍少年喊了起来:“用脑子,魏十七,你才嫁给魏麻衣。”
“喂喂!阿统!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嫁给大师兄!”锦袍少年魏十七松开扶着轮椅的手转而一叉腰,瞪着眼睛一副想要吵架的架势。
然而鹦鹉阿统却扑腾了两下翅膀,将脑袋往旁边一转,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不想与他说话的心情。
魏十七见状气呼呼,魏无牙也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上阿统的脑袋,问道:“如何?”
“跑了,有马蹄印。”阿统回答着,乖乖地让魏无牙摸了两下,才蹦跳着落在了魏无牙的肩膀上,安静地旁观起来。
魏无牙闻言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思考解决办法,魏十七不敢打扰自家师父,只能无声地冲着站在魏无牙肩上的鹦鹉阿统做了个鬼脸,哪知他的鬼脸还没做完,魏无牙便已经开口了。
“你们把他给我扔进地牢。”魏无牙转头瞥了一眼依旧未醒的魏麻衣,语气平淡得不见一丝火气,只是冲着那两个负责洒扫的弟子吩咐道:“让他给我记住,不管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的醉酒发疯,樱儿这里都不是他可以放肆的地方!我魏无牙的女儿,谁也别想勉强她!”
“是,师父!”那两名弟子俯首领命,二话没说快步走到了魏麻衣的跟前,一人动作麻溜地给他解着绳子,一人迅速地捡起散落在树上地上的衣物,最后又合力抬起了魏麻衣,转身对着魏无牙行了一礼,才迅速地离开了。
魏十七转头看了一眼离开得极快的两人,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打心底看不起他们这种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的模样。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偏偏头微俯下身,对着魏无牙询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魏无牙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手搭上轮椅的轮子,操纵着轮椅往前行去。魏十七瞧着他的动作也没敢多问,十分乖巧地跟了上去。
没被人打扰的魏无牙在操纵着特制的轮椅滚过没有门槛的房门时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门框,才又转动着轮椅来到了桌子旁,扫视着屋内没有说话。
魏十七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连魏无牙刚才看的那一眼他也跟着瞧了,可是现在看着魏无牙这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却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在满心的困惑之下,魏十七干脆试探性地开口了。
“师父,苏樱师姐和那个叫江小鱼的都不见了,而大师兄却是这个样子。大师兄那人虽然假得很,但最重视的却是脸面,所以肯定不会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挂树上的。您说这会不会是那个叫江小鱼的人设的局?我们需不需要派人把那个叫江小鱼的给捉回来啊?”
在魏十七发问之时,魏无牙的手指又不知不觉地开始轻敲扶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十七,在这屋里,你看到了什么?”
魏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得一愣,继而面带羞涩地伸手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师父,这是苏樱师姐的闺房,我……我不大好看吧。”
魏无牙闻言神情不变,只是操纵着轮椅侧过了身,微抬起头看着魏十七,什么话也没说。但魏十七脸上的羞涩神情却停滞了一秒,随即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抬头认真地看了一下。
“额,回师父的话,这屋里只有椅子跌倒了,其他地方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十七想,昨晚这里应该是有发生过打斗,但是并不激烈。”
魏十七绞尽脑汁地总结着,可听了他的回答的魏无牙却依旧十分平静,仿佛随口一问般地问了句:“就这些?”
“额,弟子愚钝,只看出了这些。”魏十七讪笑着低头,心里也明白自己这答案在师父眼里多半是不合格的,可他真的就只看出了这一点,再多的,恕他无能为力了。
魏十七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魏无牙,可魏无牙却没有责骂或赞扬与他,他只是转头看向了这屋内,开口分析给他看。
“这里的门框屋内有酒气,有酒瓶。樱儿不可能在半夜请别人在自己的屋里喝酒,所以这个酒瓶和屋里酒气是别人带进来的。魏麻衣就算没穿衣服,身上的酒气也很重,这说明他喝了酒,而且不少。由此可以知道,这屋里的酒瓶是麻衣带进来的。”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看啊!”魏十七先是恍然大悟,随后又皱起了眉,言语间带着几分厌恶,道:“师父,大师兄他大半夜的喝了酒跑来师姐这里,该不会是意图不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