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汪大人转着圈子,就能救了?”蔡智毅慢悠悠的说道,分明含有讥笑之意。
汪海停了下来,看着蔡智毅白净的脸上一缕狡黠的神色,疑惑道:“蔡师爷,你有办法?”
蔡智毅虽是文吏,但诡计多得很,他们一向称他为“师爷”。因为汪海前面的轻慢态度,蔡智毅没有马上回答他,他坐下来,喝着茶,轻轻的一笑。
“哎呀,我的好师爷。都到了这个火烧眉毛的关口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汪海急道:“咱们几个人,是拴在一起的,谁也跑不了。救了董大人,也是救了我们自个儿!”
“从吴育展昭那儿想办法。”蔡智毅放下茶盅,笃定道。
“你说什么,从吴育展昭那儿想办法?”汪海吃惊道,伸手摸了摸蔡智毅的额头,道:“蔡师爷,你没发烧吧?吴育,展昭是什么人?软硬不吃的!”
“他们手下的人也是软硬不吃的吗?”蔡智毅反问道。
“这……。”汪海的眼中闪出了惊喜的光芒,道:“不一定。”
“展昭手下的赵虎就别想了。”蔡智毅道:“但是吴育带了好几个人来,我看有机可图。我虽不才,但也略懂相法,那个章大人,我看是可以渗得进的。汪大人,黄白之物谁不爱?”他潇洒的挥了挥折扇道:“只要章恽接受了,就有办法!”
他收了折扇,干脆道:“准备三千两银票,汪大人,有钱能使鬼推磨!”
三千两银票果然把章恽打倒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吴育的令牌偷了出来,交给蔡智毅,派人将董遇放了出来。
是夜,狂风大作,暴雨交加,董遇打开了镣铐后,啐了一口,道:“娘的,遇到了吴育展昭,老子的好日子到头了,蔡师爷,给老子弄条船,从海上走!”
蔡智毅看着风声大作,暴雨如注,霹雳不时闪过,在黑色的天幕中如扭曲的金蛇,气候十分恶劣,皱着眉道:“董大人,这个天气,海上不能行船,董大人还是先到哪儿躲避一阵为好。”
“老子能躲到哪儿去?”董遇气馁道:“岛上谁不知老子是董阎王,哪有敢收留老子的?”
“只有上虎爪崖了。”蔡智毅看着天色,为难道:“董大人,虎爪崖虽险,但有几个容身的山洞,不是当地人根本找不到。展昭他们即使上山搜索,也必定无功而返。等到天一亮,天气放晴,属下就立刻找船,送大人出海。”
“去虎爪崖?”董遇的脸色顿时阴冷起来,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话道:“蔡智毅,你别耍我,虎爪崖这地方,老鹰飞过了都不敢回头,这么大雨天你让我去那个鬼见愁的地方,莫不想害我?我死了,你们尽可以把龌龊事往我身上推,到时候,你们都一干二净,拿着这些年贪来的银子逍遥不成?”
他们原是因利交好,沆瀣一气,原都互相利用互相提防,现在到了利害关头,面具都已撕下,露出凶恶自私的本来面目。蔡智毅原倒是有两三分知恩图报之情,给他这么恶狠狠的一说,那几分情意也荡然无存,心中已是咬牙切齿了,但表面依旧恭顺道:“董大人,属下对您的忠心大人难道还有所怀疑?如不上虎爪崖,董大人想想,还有第二条路走不成?”
董遇左思右想,确实没有第二条路走,又换了一副嘴脸,奸笑道:“蔡师爷,咱们俩共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是把蔡师爷当自己兄弟看的,老董就听你的,上虎爪崖躲避。不过,”他眯起了眼,脸上的横肉堆了起来,道:“蔡师爷,要是明天你弄不到船让老董出海,我就去吴育那边自首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蔡智毅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在天上闪电的映照下,他惊慌的脸色让董遇看到了,阴笑道:“怎么,蔡师爷,怕了?”他逼近他,道:“谁不知蔡师爷是沙门寨的诸葛亮,那些对付囚犯的酷刑,还有奇奇怪怪的暗器,都是你的设计。我老董可是只管给别人上刑,但是自己的肉可经不起吴育包拯的一板子!”
“可恼没有结果他!”蔡智毅在心里懊恼道,此时只能满脸讨好道:“董大人,属下忠心上天可鉴,大人放心。现在大人快去虎爪崖躲避一阵,等到展昭他们发现,走就来不及了!”
董遇忖度了一下形势,也唯有虎爪崖能够避难,便冷哼一声,掉头而去,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