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图确实是真的。智化将先前那张图拿出来,对比着,两张图的机关都是一致的,后图比前面的图增加了十几处机关的位置,还有就是清楚的标明了盟书和印玺的位置。
“她没有说谎,也没有交出过假图。”展昭叹道:“她是尽了力的,从没存心欺骗。”又自责道:“上一次,展昭不该怀疑她。”
智化白玉堂也觉羞愧。白玉堂道:“展昭,上次她交出图的时候,就说明上面的机关不全,是我们——莽撞了。”
展昭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图,他的记忆力极强,半个时辰内已将这些机关都了然了。再将图给卢方他们仔细的研究,众人皆全神贯注,事关盟书和自己的性命,来不得半点马虎。
拿到了机关图,次日的暗夜,一场夜袭冲霄楼的行动便悄无声息的进行着。龙袍是在最高层取得的,随后进入底层。过程还算顺利,触发底层机关,但见地面缓缓移开,露出碧清寒潭,潭水冷冽,冒着森森冷气,深不见底。
“蒋大侠说得对,冲霄楼造在汉江边,必有用意。”望着深深潭水,展昭蹙眉道:“只是这潭水深不可测,要在这下面寻找盛放盟书的盒子,难上加难。”
“该是蒋平显身手的时候了。”一旁的蒋平笑道:“展大侠,你上次给俺蒋平找了个赶马车的差事,一身本事没个使处,好不过瘾。这一次,终于到了蒋平显摆的时候。”
一阵阵嗖嗖寒气,直往上冒,寒浸肌肤。碧澄澄回环来往,浪滚滚上下翻腾,逆水回旋,打着一个个圈子,展昭了然蒋平的水性极好,但是这水中如暗藏机关,更是险恶迭出。他凝神看了片刻,但除了让蒋平潜入寒潭,也别无第二条路,只能颌首道:“蒋大侠一切小心。”
蒋平笑道:“展大侠放心,蒋平自小在水边长大,到了水中,倒比在陆上更自在。”
“老四,这里不是陷空岛的水,冲霄楼到处是机关,难保这水中也有怎的,你一个人到了水里,自己处处留神。盟书要紧,你也是要紧的。”卢方上前,郑重嘱咐,眼睛已有微湿。他们结义兄弟,情同骨肉,分别在即,此地又是如此险恶,卢方不禁五内俱沸,焦忧于心。
“大哥放心,老四的水性你还不知?”蒋平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壶烧酒,大口喝了。白玉堂双眉紧蹙,道:“四哥,这是逆水,危险得很,你莫要小视。”
逆水而行,泳者的技术要精妙无比,看清水势,否则就是轻如鹅毛,也会沉入潭底。展昭也是忧心万分,他不识水性,否则早就是他潜入水中,现在千情万绪,只能化为一声:“蒋大侠,珍重。”
蒋平生性机智灵活,又善戏谑,此时见众人都为他担心,心中也是十分感动,但面上依旧笑吟吟:“多谢展大侠,五弟。蒋平的水性你们放心,别看这是逆水,聪明不过蒋平。随它怎么转,我也不顺着它去。只要不到海眼里,就无事。”
他拱拱手,随后一个猛子扎下去,转眼的工夫,只见人已不见。半柱香的功夫,也不上来,只有一个个漩涡,众人均是焦灼万分,卢方更是急得流泪,朝着水中喊:“老四,寻不到,你也上来啊。歇口气,再找!”
水中一点声音都无,仿佛蒋平已经失去了踪影。卢方急得捶胸顿足,扒在水面上喊道:“老四,你要急死老哥哥了。你好歹给个信啊!”
白玉堂急道:“莫非,四哥出事了?”
卢方听得白玉堂这么说,又被潭水的寒气一冲,牙齿都咯咯的打起抖来,站都站不住了。展昭忙扶住他,道:“卢大侠安心,蒋大侠水性无人可比,定会顺当。卢大侠且在边上歇息。”
卢方哪里肯歇息,两眼直勾勾的往水里紧瞅,满脸的神气差点要哭出声来。半晌,但听得忽喇喇,水面一阵急响,蒋平钻出头来,但又被逆水打了下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半当中,趁着他再冒头的功夫,展昭纵身一跃,抓住他手,运力一提,状如飞鸟一般迅疾,将蒋平置于地面。
蒋平浑身打着寒战,已是筋疲力尽,打着颤,将手中的一个金属盒子递给展昭:“展……大……侠,蒋平……找了半天,就……只有……这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