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人语俱寂,黑夜沉沉。
几条人影滑行在无声的夜色中,轻灵犹如飞鸟,眨眼间,已跃上冲霄楼的二层。他们是白玉堂,智化,沈仲远,韩翔。
四条黑色人影,如箭般激射而上,轻轻落于栏杆上。冲霄楼的栏杆皆为朱红色万字型栏杆,一层一层,上面有大莲花。莲花为五色:青,黄,赤,白,黑。门皆做成八角形状,斜马吊角,却是按照八卦原理而成。智化在夜色中睁大眼睛,压低声音道:“兄弟几个,可记住怎么走?”
原来这重重门户,虽是八卦排行,却非按相生相克而行,而按照“乾震坤艮,离兑坎巺”的顺序设置,如果走错一扇,便会百箭齐发,穿心而死。那日展昭白玉堂初探冲霄,展昭也是细看卫士从何门而入,何门而出,依照而行,虽尚未明白其中道理,但亦步亦趋,小心谨慎,故而没有触动机关。
其余三人悄然点头,四人轻轻跃下,从乾门而入,但见二楼内悬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照着贴壁的一排古玩珍奇。白玉堂用剑鞘将墙壁依次敲了一边,皆是实声,他悄声道:“墙后面有东西。”
智化点点头,道:“小心。”
此时韩翔见一只白玉水洗,猛然想起机关图上写着“白玉水洗,左三右三”,便将白玉水洗依次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才刚转完,两枚铁蒺藜从水洗背后的墙上急射而出,四人急忙跃开,那蒺藜皆射在对面墙上。众人惊魂未定,心道:“原来这排古玩后面皆是暗器,我等更要小心。”
铁蒺藜的风声惊动了守楼梯之人,楼梯背后转出一手持阔背大刀之人,瘦长身材,脸带病容,却是病太岁张华。
“何人敢闯冲霄楼!”他怒斥道。
白玉堂笑道:“是你白爷爷,专来拿你这小鬼之命!”说着,对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先走。”
三人知白玉堂武功高强,但既是四人同来,且有弃他一人在此之理?当下在旁站着,张华眼中凶光毕露,沉沉扫过众人,白玉堂笑道:“今日是我与你单打独斗,我若是输了,他们几个绝不会为我报仇。自动撤出冲霄楼。”
智化暗想:“这白玉堂忒是高傲,现在且是使性子,卖弄本事的时候。随他怎么说,要是他输给此人,我等当然一古脑儿上,管它什么江湖道义。”
张华也不和他多话,一把大刀直劈过来,他臂力甚是雄厚,一把大刀夹杂着呼呼风声,左劈右舞,招数奇幻。白玉堂只是闪避,笑道:“刘海戏蟾,这招妙得很,下一招,是狮子戏绣球,对不对?”
张华一怔,想此人怎么如此熟悉他的刀路?不由慢了一慢,白玉堂也不同他交手,只是侧身避过,他倒是摸不清白玉堂的武功,但见白玉堂身形十分灵活,倒如灵蛇一般,忽东忽西,飘渺不定,若流觞曲水,清流激湍,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他不住,不由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