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疯狂的流下，但是自己感觉不到半点，她的唇边浮起温柔的笑，从手腕上把金镯子捋下来，放在展昭的手中，凄凉柔和的说道：“大哥回襄阳吧，把这金镯子给襄阳的姑娘，这是展妈妈给媳妇儿的，小鱼儿不能要。”

“晗晗……。”还带着她体温的镯子握在展昭的手心，望着那满面泪水却依然温柔的眼神，他心中大恸，以为要用很多很多语言来説服她，没想到，没想到……。她是沈晗，这世间唯一的沈晗，纵然会任性偶尔会出格，纵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这个沈晗，永远不为让他为难，永远理解他，理解他的清冷，他的孤独，他难以言说的伤和痛。

“小鱼儿见到大哥，知道大哥好好的，小鱼儿就满足了。大哥回襄阳吧，”她的话柔得像水：“只要大哥幸福，小鱼儿别无所求。”

风儿吹着她的衣衫，落花打在她乌黑的发上，她的泪水打湿了衫子，看着那一幕幕灿烂的春光，心里空空洞洞的，心没有了，灵魂也没有了。从此世上再没有小鱼儿了。她深深的深深的再看了一眼展昭，微笑道：“大哥，保重。”

她觉得疲倦，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疲倦，她缓缓的走着，她不知道要回到哪里。没有展昭，开封府不再是她的家了。她的家在哪里？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家了。

“晗晗！”展昭的唤声让她立住了脚，她听见展昭说：“小王爷为你向展昭求婚，展昭……，已经答应了。”

“好。”她简单的说。只要是展昭的安排，她都说好，反正，从此世上没有沈晗了，她做谁，都和沈晗没关系。

“晗晗。”担心她出事，展昭忍住疼痛，走快几步，来到她跟前，看到那空洞的没有生气的眼神，他的心揪成一团，痛楚的说：“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她浮出苍凉的笑颜，宛如一朵开到极处却即将凋谢的夕颜：“大哥，安心的回襄阳，我愿意。”

她甚至没听见展昭说把她嫁给谁，谁，她都愿意。没有心的人，从此不会感受到人世间的温度，悲哀和喜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赵虎看到她的神色不对劲，连声呼唤道：“小鱼儿，小鱼儿。”

她听不见，只是向前走，乖球乖乖的跟在她的脚边，那淡蓝色的衣衫，就像湖水一样，在春日和暖的空气中，静得像一个梦。

赵虎呆呆的看着，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冲到后花园。展昭依然站着，当赵虎扶着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像一片落叶般坠下。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快，追上小鱼儿，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