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媚看见匕首,越发的恨道:“好啊,凶器都在这里!我要到开封府向老包击鼓去!你老包自恃清正廉明铁面无私,展昭还是什么展大侠,展大侠就是这么管教他妹子的?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刺伤朝廷二品大员之子,目无王法,嚣张狂妄,我倒要看看,老包怎么收场?走!儿子,随娘去开封府!”
她拉着张荣祖的手,疾步就要往外面走去,张尧佐猛喝道:“站住!事情还没搞明白,就去开封府击鼓,你以为包拯是好糊弄的?你的儿子是你生的,你先问一问他,是不是省油的灯?展昭的为人,我还是有几分清楚的,绝不是不分是非不讲道理的人。要是你儿子有亏,你去击鼓鸣冤,这不是生生的闹笑话吗?”他又转向张荣祖道:“荣祖,爹问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可有一言虚字,听明白了吗?”
张荣祖俯首道:“儿子明白了。”
“你是如何与展昭的妹子起了冲突?她又是如何伤你的?”
“只因儿子和她同时看中一个泥偶,是儿子先看中的,她偏要抢。儿子也很喜欢这个泥偶,想买回孝敬母亲,博得母亲一笑,所以不肯相让。没想到展昭的妹子蛮横得很,执意要归她所有,所以起了争执。她怀恨在心,便将儿子刺伤。”
“瞧瞧你这点出息!”张尧佐气道:“和一个小姑娘争玩具!闹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争玩具怎么啦?”吴玉媚瞪着一双美目,红唇中发出一连串清脆利落的词:“儿子这是孝敬我,是一片孝心,有什么好指摘的?老爷,现在是儿子受伤了,不是他妹子。你看看儿子的伤口,可怜,儿子长这么大,我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现在却让人家刺得鲜血直流,你不帮着儿子,还在这儿教训儿子,老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对于这位要比他年轻近二十岁的美艳的夫人,张尧佐一向是言听计从,不敢多言。此时被她一发飙,顿时哑口无言,只是又观察了张荣祖的伤口,见伤口甚浅,血已凝结,并无多大妨碍,便摇摇手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张福,你命人去请个医生,给少爷包扎一下,也就是了,不要再惹事了。”
“什么是不要再惹事了?”吴玉媚不依不饶道:“老爷,你要搞清楚,现在是展昭的妹子在惹事,不是咱们荣祖。咱们荣祖是受害者,我且能这样放过他们?荣祖,娘问你,展昭在不在场?”
“当时不在,后来来了。”
“来了他怎么说?”
“当然是帮着他妹子了。说他妹子如何的懂事,如何的乖巧,还威胁我不准报案,说报案就要让我没有好果子吃。爹,您还说展昭懂是非明道理,一遇到他妹子的事,他马上就护着他家妹子,哪里是什么展大侠,哪有什么谦谦君子的风范,所以他妹子才这么跋扈无理!”张荣祖有了母亲撑腰,态度也变得嚣张起来,对着张尧佐埋怨道。
吴玉媚相帮道:“人家展昭,可是明白得很,自己的妹子是不能吃亏的。倒是老爷您,口口声声的只会指责自己的儿子,自己让老包欺负,儿子让展昭欺负,好了,开封府的人眼看着就要踏平这张府的府邸了。咱们也不活了,我先拿根白绫一脖子吊死算了!免得看着张家门的人继续受辱!”说着,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张荣祖见他母亲这样,又见父亲的态度浑不似刚才一般强硬,见到母亲哭泣,父亲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气恼,有无奈,有软弱,也有隐隐的怒火,他虽然骄横,但是也颇狡猾,当即见风使舵火上浇油:“那个展昭的妹子可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连贵妃姐姐都敢骂。说什么谁不知道父亲是靠什么升上去的,说贵妃姐姐就是个狐狸精,整天就知道迷皇帝,宫廷内给她搞得乌烟瘴气的,”看着父母惊讶的神色,他又重重加了一句:“她还说,因为贵妃姐姐这么坏,所以生不出儿子!”
张贵妃没生儿子,一向她心头最大的隐痛。她有二女,又都早夭,所以这是她的伤心事,提都不能提。此时张尧佐和吴玉媚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想,展昭的妹子怎么会这么胆大?对此话的真假一时倒是难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