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口，沈晗忽然唤道：“大哥！”

展昭回过身，扬眉道：“小鱼儿，什么事？”

沈晗呆了片刻，欲言又止，展昭笑了笑，道：“小鱼儿，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睡一觉，把什么都忘了。天大的事都交给大哥，一切事，大哥都会处理好的。”

沈晗点了点头，展昭刚想走，她又唤道：“大哥！”

展昭只能又折了回来，坐在她床边，耐心道：“小鱼儿，到底有什么话要和大哥说？大哥就在这儿等着。”

沈晗坐起来蹙着双眉怔怔的，展昭从未见过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白她处于两难的境地，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沈晗出了回神，才轻轻道：“大哥，包大人有没有铡过无辜受屈之人？”

“没有。”展昭斩钉截铁的说：“开封府的铡刀下，也许铡过因一念之差而以身试法的可怜可恨之人，但是从没铡过冤屈之人。大人公正廉明，明察秋毫，况且心存慈厚，对于判决，总是慎之又慎，惟恐冤枉了好人。”

“才不是呢。”沈晗撅着嘴道：“马大嫂说了，那年大哥因为青龙珠一案，都差点让包大人给铡了。要不是皇上降旨，今日小鱼儿怎么会遇到大哥？”

“那是展昭抗旨，依律当斩。”展昭宁和道：“大人按律行法，并无不妥。”

沈晗不安的搓着被角，又道：“大哥，那个女杀手是不是杏花镖女杀手？”

“目前看来，有所迹象表明是。”

“那——如果不把她找出来，会不会害更多的人？”沈晗停止了搓被角，一双晶莹透澈的眼睛看着展昭道。

“也许会。”那凌冽如刀刻的脸庞沉静如水，没有往常对沈晗宠溺的笑容，利害关系已经在淡淡几句话中交代分明，判断都要交给沈晗自己，在开封府中的成长，是破茧为蝶，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大哥，”沈晗低下头去，轻声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展昭站起身来，道：“小鱼儿，人生在世，有些事都要经过选择决断，孰轻孰重，自己心中要有杆秤。朋友情谊，固然值得珍惜，但是仁义律条，天理公道，更是高于一切。大哥知道你内心挣扎痛苦，如你不说，大哥决不会强你所难。只是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又在开封府中，成长更应比别人来得迅速，也来得艰难。小鱼儿，每一次选择都是一种成长，但愿你能明白大哥的话。”

沈晗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点点：“大哥，我宁愿胳膊再被刺伤一次，也不愿心中遭受这样的痛苦。可是我知道，即使大哥明白是谁，小鱼儿不能指证，大哥也没办法把她缉捕归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