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沈晗终于退烧,展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明澄邀着展昭喝酒,展昭心想这几天明澄颇为照顾,展昭向他提出后晚上伺候沈晗的侍女就换了两个勤劳麻利的不眠不休,沈晗能够退烧,他也有一份功劳,因此含笑允了。
宴设在一间花厅,正午时分,阳光从花厅的彩色玻璃里透了进来,照射在几盆常青植物上,使得这冬日也有几分和暖。菜肴颇为精洁,酒又醇美,一时宾主相得言谈甚欢。
说了些旧事后,明澄就向着展昭打听沈晗的来历。展昭略去了范阳一事,略略说了些沈晗的身世。
明澄倒是听得颇为认真,叹道:“这丫头还蛮可怜的。展昭,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展昭浅浅一笑道:“这一路上,展昭自然会照顾她。”
明澄笑道:“猫儿,你又在装傻,我是说,以后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这个丫头。”
展昭道:“王爷又说笑了,这话可不能胡说,沈姑娘长居山中,心地单纯,王爷打趣展昭可以,莫要打趣她。”
明澄嘻嘻一笑:“展猫儿,看你着急的样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喜欢她,又不愿承认。展猫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伤了多少姑娘的心。要是我明澄喜欢一个姑娘,一定会清楚表白,并且马上娶她回家,天长日久的厮守难道不好吗?胜过你喜欢的人在面前还强自克制,这滋味多难受。”
展昭喝了点酒,心头热了起来,明澄为人不拘小节,脾气也和他甚是相得,因此一向冷峻的展昭也叹了口气,吐出肺腑之言:“王爷当然可以给心上人一个温暖安稳的环境,但是展昭不行,展昭查案经历了九死一生,自己有个不测也就罢了,可是展昭喜欢的人,如果受到展昭的连累孤独终生,那展昭且不是负了人家姑娘终身?天上人间,展昭都会不安的。”
明澄听他如此说,无奈道:“你这猫儿,心里尽是别人,有没有想过自己?不过那个沈姑娘倒是颇有趣,竟然唤我灰老鼠,倒还是没有哪个姑娘这样和我名称斗嘴来着。”
展昭微微一笑:“王爷莫和她计较,小鱼儿人情世故,礼仪等级都不太懂,以后慢慢教她。”
明澄看他提起沈晗便是含笑的温柔模样,不禁失笑:“猫儿,你这回可是进入了最难破的阵法——相思阵。不过你这猫儿心硬得很,天下没有你破不了的阵。我看你这小鱼儿,也要伤心了。”
明澄几句玩笑话倒使展昭心中一凛,难道他真是铁石心肠吗?他想起春妮的话:“那日我在开封府,是怎么求你来着?我求你先哄哄我爹,让他安度晚年。结果呢?你是何等冷酷无情,更伤了我爹的心!是你,是你把我爹逼出开封府!是你,是你把我爹逼上死路!”
虽然后来真相大白,他和春妮之间也恢复了往日的师兄妹之情,但是那几句话,在悄无人声的静夜,不时涌现心头,就像一根细细的针,刺得他心头疼痛!难道他展昭,真是无情之人吗?
这一次,又是取回证明范阳私通辽国的证物,而这个人,却是春妮的丈夫!他展昭为什么一次次的,把春妮推向痛苦的深渊?为什么在他心中,把这师妹当做亲妹妹一般的疼爱,却让命运的手,一次次的让他们走向敌对的双方?难道他展昭,真是天煞孤星?
想到这儿,展昭狠狠的喝了一口酒。
“展大哥。”
展昭和明澄步出花厅,却见沈晗站在花厅外的小径上,轻声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