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当天晚上就接到报告,他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有动。可恶的支那山贼,一次次的出来捣乱,现在居然闹到城里了,连上司派给他的军医都抓走了,这让他如何交代?
这段时间交通线一直畅通无阻,经过这里的物资都能安全送到前线,上司非常满意,几次来电表扬他。几天前河野清剿失利,损失了十来个士兵,自己也负了重伤。桥本对上司称部下不慎重伤,无法送到后方治疗,要求派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此治伤。他想等过完年再处理这件事,他要外界知道,自己管辖的柳石县是平安的。
桥本叫来松山,他想听听松山的看法。松山分析:“中佐阁下,我认为山贼人数不多,估计不超过百人,但他们武器精良,因为得到了我们不少武器。他们熟悉山林,每次活动不超过十人,对皇军主要以偷袭为主,得手后立即逃跑。那次丢失的几十个俘虏估计已经成了他们的主要力量,加上许刚这样枪法精准的当地猎人加入,这股力量不能小觑。”
“我同意松山君的判断,那下一步如何行动?”
“阁下,山贼毕竟是山贼,对强大的大日本皇军只能做些卑鄙的勾当,不敢面对面交战。对这些劣等的支那人,阁下不必放在心上。山贼没有后方,没有援兵,没有物资供应和弹药保证,山里甚至连老百姓都没有,野猪山里根本没人居住。他们只有一些轻武器和不多的弹药,凭这些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下一步主要是摸清山贼的老窝,据说野猪山有不少山洞,估计他们就藏在某个山洞里。我们派人侦察,多派些人,逐步缩小范围,只要发现目标,立即派大部队围剿,我想这些山贼存在的日子不会太长的。”
“好,松山君,就按你的办法去做,柳石县的部队你可以随时调动,春节前务必消灭山贼。另外,此事不要太张扬,暂时不要报告上司。中村少佐调回司令部,春节后找机会让上司调走。特务队你暂时负责,河野伤愈后由他出任队长。松山君,那个许刚你已经提到几次了,还是个神枪手,你要把他给我抓回来,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伊!”松山一个立正,转身走出了房门。
经过白松林的精心治疗,七娃又活了过来,已经能下地行走。他整天抱着膀子到处游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春节快到了,白松林几次提出要离开,他一天都不想呆在山里,这种近似原始的生活让他难以忍受。
白松林从小条件优越,除了读书再也没有让他苦恼的事情。十八岁那年,父亲一个日本朋友帮他东渡扶桑,进入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学习。这一学就是八年,八年后他留在东京一家大医院工作,工作期间接触了不少日本医学名流。由于他聪明好学,除了医学不问任何事情,也不知道其他事情,那些教授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绝活都传授给了他,他成了医院年轻一代的娇娇者。
除了工作和吃饭睡觉,白松林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体育,他的业余时间都在运动场上,什么篮球、足球等他都喜欢。几个老教授对他说,没有好的身体,就不能很好的为病人治疗,因此,他从没有间断过锻炼。
抗战爆发后,由于精湛的医术,加上从不关心政治的性格,白松林也被应征入伍,到华北前线为鬼子治伤。日本人为他配备了警卫,其实是监视他,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为鬼子治愈了一批又一批的伤员。特别是治愈了好几个别人认为无法救治的军官,鬼子华北司令部大为赞赏,把他从普通的军医直接提拔为少佐,鬼子中下级军官无不羡慕。
政治上白松林纯粹是个白痴,在他眼里只有病人,只要有病人他就会抛开一切,专心为病人治疗。生命垂危的河野经过他治疗很快脱离危险,奄奄一息的七娃他同样能够起死回生。
白松林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原本一毕业就想回家,可是日本人一直不让他走。他最后一次接到家书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了,父亲说要撤离北平,搬到西安或重庆,之后就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