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光镇!
接近傍晚。
此刻,天像漏了一个大窟窿。
一勺一勺往下浇水。
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昏黄色。
暗淡中,官兵借着微弱战术手电光芒,才能看清四周。
水,到处都是水,整个镇子泡在水的世界里,一人高的高粱杆被淹没半截,偶尔一颗根系被泡烂的枯树和老旧的房屋轰然倒塌,砸进水里,波涛一卷,消失不见。
自然之怒,昏黄的水汤,成为全部的主角。
偶尔,瘦黄的老狗,孤零零游着。
几只乌鸦,翅膀湿漉漉,站在水面的枯枝上,发出瘆人哭诉。
民何之哀!生如杂草!
一支庞大的滚滚如长龙的队伍在赶着猪羊移动。
泄洪区居民!
悲壮迁移!
他们的使命,七江水坝泄洪时,让出家园,为下游大城市,工业重镇安全让路。
大悲无声。
无尽泽国和道路两侧坍塌的瓦砾之间。
麻木、绝望、哀嚎、蓬头垢面的老百姓,或披着灰色的老式雨衣,或用塑料布蒙在头顶,还有一些汉子,光着膀子,把老人背在身上,由老人撑着伞,另外一些孩子,怀里抱着家里的鸡鸭。
多数人在哭泣。
舍小保大。
几十年辛苦奋斗家园一朝要被冲毁。
说起来光荣,但,难,真的难。
一砖一瓦,都是男人挥洒血汗,给家人盖起来的房子。
每件家具,都是妇女们从自己嘴里省下来一点点置办的。
什么叫家?
什么叫放弃?
但,没有办法。
泄洪区的命运,就是这样。
......
“一、二、三、四!”
白寒面色冷峻,爆喝着喊响口令。
“一、二、三、四!”
队列,官兵声音震天,一双双眼睛,控制不住颤抖。
“没吃饭吗?”
“给老子大声喊,把士气提起来。”
白寒训斥。
“军人?”
“是野战军来了。”
迁移的大光镇老百姓在雨中抬起头,麻木的眼睛多了几分生气。
在汉国,遭遇灾难,野战军必救死扶伤的概念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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