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爷叩过头,忍不住问九成:“九叔,怎会这样的?”
“这样子密封,棺材又是上好的料子,要化?难了!”
“这个穴……!”
“可一不可再,没用的了。”
“那便要麻烦九叔你替我再觅过一块上好的山地再葬家父的了。”
九叔看看任老爷,沉着声音:“以我着,倒不如就这样烧掉。”
“不成!”任老爷立即反对:“任家虽然家道中落,还末至于连买山地的钱也没有。”
“我只是怕老大爷的尸体起变化。”九叔的语声更低沉。
“那更要赶快丢寻找。”
“我明白你是一番好意替我省钱,只是人死入土为安,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做儿孙的如何过意得去?”任老爷语声一顿,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当然点头称是。
“任老爷,任老太爷这个样子十分危险,埋在下面二十年都没有腐烂,一旦尸变势必会十分强大!”
“即使是我,也不一定是对手!”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任家镇势必会生灵涂炭的啊!!”
“要我看,还是直接烧了吧!”
九叔眉头紧皱,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哀求了!
因为九叔知道!
这只僵尸一旦尸变,最起码也是绿毛僵尸,而且还是十分强大的绿毛僵尸!!
“哼!”
“你们茅山就这点手段吗?”
“见人家先人要尸变,不想着处理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立刻给人家烧了?”
“如果九叔你不行的话,这个尸体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我这里,不用火烧了!”
“到时候找到风水宝地,直接下葬即可……!”
一旁的龙虎山道士张天雷冷哼一声,满是对九叔的不屑道!
任老太爷化作僵尸,可是自己谋划了二十年的!
怎么能让九叔给破坏了!
烧了?
开玩笑!
自己第一个跟他拼命!
“好吧!”
见龙虎山道士张天雷竟然如此说,九叔无可奈何的:“老太爷暂时便存放在我那儿,明天一早我便替老太爷找一块好山地,早日下葬,待他安息。”
绝对不能将尸体放在龙虎山那里!
谁知道这两个家伙靠谱不靠谱,万一真的尸变了可就麻烦了!
他们拍一拍屁股滚蛋了!
后面处理的确是需要自己,而且任家镇肯定会遭此劫难的!!
任老爷这才露出微笑。
“文才秋生!”九叔一声吩咐,走到香案前。
文才秋生左右齐上,将福金铺成两行。
“起棺……!”九叔接喝一声。
一切弄妥已经是黄昏,所有人都已离开,只剩下文才秋生两人。
至于苏阳!
早就被九叔带走了!
只留下文才和秋生在后面给荒坟上香!
文才闲聊道:“这个任老爷也算孝顺的了,这批金银衣纸烧下去。老太爷在下面真够威风的。”
秋生接一句,说道:“最要紧是生前孝顺。”
“听说任老爷生前也是很孝顺的。”
“什么任老爷生前,应该说是任老爷在老太爷生前。”
“你明白我的意思便成。”文才将最后一堆福金烧罢,拍拍双手站起来:“总算烧完了。”
秋生应一声:“我也成了。”
文才随即叫起来:“秋生,你这是怎样插的?”
秋生回过头去:“你在说什么?”
文才手指着插在墓穴旁边的香,道:“你看,三炷点一炷,偷懒也不是这样。”
插在墓穴旁边那些香,果然三柱中两根长长便熄去,只有一柱烧到短短的一截。
“怎会这样?”秋生奇怪:“我插下丢的时候,柱柱都是烧着的,你看。”
他接将里下来的香举起,果然一柱都是燃烧着。
文才说:“这就真的事有蹊跷了。”
“师父说过这些香是插来预卜吉凶的,烧成这样子,一定要跟他说。”
“这如何说得清楚,拿回去给他看好了。”文才拔起了其中三柱香,一转身,马上被秋生手中的香灼了,大叫起来:“你这是存心要我的命。”
“我手里这些咋办?”
“丢掉算了。”文才一面前行。
秋生左看右看,顺手将香往旁边的坟墓前插下:“便宜你好了。”
“谢谢──”一个幽幽的声音自坟墓内晌起来。
秋生似乎听到,又似乎没有听到,不由自主的一望,总算留意到墓碑上的字。
“张小玉,享年十九岁,这么年轻啊。”秋生摇摇头:“真可惜!”
“谢谢”那个幽幽的声音又传来。
这一次秋生听清楚了。
左右一看,并无发现,越想越心寒,打一个寒禁大叫道:“妈呀,大白天闹鬼啊,快跑啊!”
急忙拖着文才离开。
因为迁坟的事情忙活了一天!
等到秋生和文才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苍茫夜色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出现在张小玉的坟墓前面。
由无到有。
这样子出现的,当然不会是人。
入夜!
义庄的气氛,便变得阴森起来,到底是停尸的地方,停放了那么多具棺材。
任老太爷的棺材也就停放在堂中,供桌上放着祭品,还有香烛等物。
九叔也就坐在一侧桌旁,灯光下细看秋生拿回来的三炷香,长叹一声:“烧成这样子,就是催命香,十天之内,只怕必有死伤。”
“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长一短啊!”
苏阳在一旁补充道!
秋生连随问:“是任老爷家里?”
“难道是这儿?”九叔没好声气的回答。
文才那边正在偷吃祭品烧肉,听得说应一声:“既然与我们无关,管他死人塌屋。”
“闭嘴吧你!”
九叔一脸不爽道:“降妖除魔是我们的本职!”
“这具棺材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文才奇怪地问。
“不是棺材!”
“是那条尸。”
文才抓了抓脑袋继续道:“说起来,那具尸体真的很奇怪!”
秋生接上口:“是啊!葬了十年多,还是活生生的。”
文才看看它们,走过去揭棺材盖。
九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所以说凡事都要听其自然,不要强来,好好的一块蜻蜓点水福地便这样浪贵了。”
“那个风水先生也真的恶毒,钱收了,还要指引一条黑路。”秋生也是摇了摇头道!
文才即时大叫:“师傅,快来啊!”
苏阳九叔秋生回头,只见文才已然将棺盖移开。
文才接道囔:“尸体好像发了福,胖了。”
九叔面色一变,一个箭步走近前去,探头一望。只见尸体的肌肤果然变得更丰满,而且多了层光泽,十根指头的指甲竟然长了三寸,眉宇也疚得更深。
九叔惊心,急喝:“抉将棺盖移回去,快……!”
文才秋生被吓得跳起来,急忙将棺材盖移回。
九叔转身便跑,拉开旁边通往家中的门,走进去。
文才秋生面面相觑。
为之愕然。
“师傅这是?”
“好像吃了火药。”
一阵“唧唧”的叫鸡声即时仰来。
秋生听着奇怪:“师父在干什么?”
“好像就是叫鸡了。”
语声甫落,叫鸡声已停下来,门再开,九叔双手捧着一头雄鸡进入,在供桌前一阵摆弄,口中念念有辞。秋生文才一旁探头探脑。
九叔一阵把弄之后,将鸡送到文才面前:“捧着……!”
文才手忙脚乱的捧住。
九叔接着拿起供桌上放着的利刀,一阵舞动,刀光闪闪。猛喝一声:“碗。”
秋生双手捧着一个大碗连忙迎上,碗中盛着半碗墨汁。
九叔剑指接将符画在刀上,再喝一声:“疾……!”
一手将鸡头拿起,反手一刀将鸡颈子割断。
鸡血滴进碗中。
九叔双手往桌面一挥。以鸡头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道血符。
文才目光一落,突然一声:“怎么鸡血是黑色的7”
秋生一看:“鸡血混墨汁,近墨者黑,不是黑色是什么色?”
文才立即反驳:“鸡血可是朱红色,近朱者赤,应该是赤红色才对。”
九叔没有理会他们,将血符烧着,放进碗中,一股火焰马上从碗中冒起来。
九叔接将一个墨斗放在桌上。
文才一见又囔:“什么东西?”
“墨斗啊,大惊小怪!”秋生接上口道。
九成紧接将碗中墨汁鸡血倒进墨斗里面。
秋生目光一转道:“师父要拿墨斗弹什么地方?这屋子四平八稳,没有什么不妥。”
文才接问:“是啊,哪儿不妥?”
“棺材……!”九叔沉声一喝。
“不妥的其实是棺中的尸体。”
“看来很好啊。”
“很好,要是尸变了,可就有你们好看的了!”九叔语声沉重。
“什么?”文才秋生齐吃一惊。
九叔叹一口气:“死人有两种,一种一死便断了气,另一种死前气憋在心里,到死了,气还是未出来。”
秋生大悟:“这就是叫死不气断。”
九叔点头:“你们都看见了,老太爷的遗容到现在还是眉头皱起来,不用说就是那口气还憋在心里。”
“二十多年了,还在?”
“尸体若是腐烂,那口气自然会散出来,麻烦就在他家里富有,卧的是上好的棺材,还被风水先生胡乱指点,葬错在蜻蜓点水穴,到现在仍然未腐化。”
秋生又有所悟:“原来做人非独生前要化,死后一样要化。”
九叔颔首:“所以说做人样样都不要放在心上,斤斤较较。”
文才接问道:“人说僵尸,是专害亲人的?”
“不是害,是亲近。”九叔很仔细地解择:“只是僵尸没有人性,难免出手有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