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毋宝箱突然模模糊糊的感觉被人轻轻地放了下来,不由迷迷糊糊地睁眼,却见已经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方落雁正把自己放在一块比较干净的墙角,见自己醒来了,连忙竖指在自己红唇上一压低低地道:“不要说话,有人跟来了!”
毋宝箱一愣,方落雁已经缓缓地转身,长身而起,正对着来时的巷弄,脚步轻碾,缓缓地斜身,身上气势顿起。
踏踏踏!
缓慢而不失沉重与韵律的脚步声响起,巷口已经缓缓地转进一个人来,正是王正鹏。
巷弄不深,几步便到头,王正鹏与方落雁一对眼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王正鹏一个突步便冲了过来,一连便是几个大势。
方落雁半步不退。
啪啪啪!
几声巨响,两人脚下的青砖几乎都要被踩裂,但两人都已经停手,王正鹏眼睛中已经换上了迷蒙的笑意,看着两人道:“果然是你,那个是三小姐?”
方落雁有些无语,问道:“你怎么一定就确定是我?”
王正鹏便乐呵呵地指指毋宝箱道:“你的眼神儿,只要关联到她不好的事情,你就是那个眼神儿,就像是个刺猬,时刻准备扎人,我一眼就分辨出来,你就是化成个老头子都没用!”
方落雁也有些无奈,摇头道:“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你,你一直跟着我来做什么?”
王正鹏便围着两人缓缓地踱步,眸子满是促狭地笑意:“一直都盛传你们两人之间是如何的神仙缱绻、儿女情长,王某每次都只见你们其中一人,每次都被你们伤的不轻,这次终于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的,可这次是被你们酸的不轻,我姓王的这次受刺激了,要你们也给我介绍个好姑娘!”
毋宝箱本来还在紧张,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放松了下来,而且王正鹏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连忙过来一礼道:“见过王公子!”
王正鹏也朝着她还了一礼,笑道:“化妆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我认出了他,还真认不出你,怎么,京城这么危险,你们怎么回来了?”
毋宝箱便看了方落雁一眼,娇羞地道:“方公子是回来向我爹求亲的!”
“什么?我去!求亲?”王正鹏立刻瞪大了眼睛,随即问道:“那毋大人答应了吗?”
毋宝箱不由赧然地道:“方公子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爹爹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王正鹏不由“痛心疾首”地道:“姓方的,你动作可真快!本来虽然你带走了三小姐,我们还存着一丝侥幸,现在这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方落雁却看了王正鹏一眼,拍了他一巴掌道:“行了,别在这装模作样了,今天我看见你跟张承驿张公子还有好几个人在一起,你自己过来了,他们呢?”
王正鹏便哈哈笑道:“没什么,我的好朋友花落风和段天行在外面流落久了,想要找我和张承驿张兄弟谋个门路进军中,张兄弟却说他们现在没有军功,只能慢慢等机会跟张大人说说,看看怎么安排!即便进了军中也只能从最底层做起,慢慢找机会升迁!”
“军功?花落风?段天行?”方落雁一愣,他虽然没在成都,但毋宝箱自己却将在成都招亲的经过说给过自己听,所以他对花落风和段天行的行径和人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骤然听到花落风和段天行想从军,突然心中一动,抬起眸子,朝着王正鹏道:“王兄,听说你父亲王藻王大人正在全力脱离李仁罕向着赵季良赵大人靠近?”
王正鹏听了方落雁这话,眸子不由一黯,叹息道:“不错,他老人家为了我,现在已经是与李仁罕撕破了脸,李仁罕和宋从会正不时的找机会给他老人家难堪呢!”
方落雁却微微一笑,心道:“人善终有好结果,齐不知你爹也正是因为你要躲过一个大劫呢!”心中想着,便朝着王正鹏道:“王兄,信不信我?”
王正鹏一愣,随即狐疑地问道:“方落雁,你什么意思?”
方落雁便胸有成竹地笑道:“倘若你和那两位兄弟信我,今夜子时便来我们中丞府,或许我有法子呢?”
王正鹏更是狐疑,问道:“方落雁,你到底有什么玄虚?别卖关子,否则,我恼了!”
方落雁却再次洒然一笑道:“告诉你们了,相信我就来!不信我就别来!”说着复又背起毋宝箱便往毋家走来。
“这个方落雁,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还故弄什么玄虚?”身后,王正鹏嘟囔着着道,随即又笑道:“不管他了,那么多逆境他都挺过来了,这次就再相信他一次,再说了,相信花大少和段兄弟也很想交这样的朋友的!”
王正鹏说着,也便回去了。
毋宝箱已经醒来,这次精神十足,趴在方落雁背上无比的欢快、无比的惬意,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似乎须臾之间已经到了毋家,方落雁不能再背着毋宝箱,只得把她放了下来。
两个人回到毋家,因为避免猜疑,毋宝箱的噙香楼依然闲置,方落雁的身份是毋昭裔的书仆,随毋昭裔住,毋宝箱的身份是毋宝瑶的丫头,就住在翰墨楼,两个人玩了一天回来,首先就是要洗漱换衣服。方落雁直奔书房那边,毋宝箱则直接朝着翰墨楼走来。
刚进翰墨楼,整个楼里静悄悄的,毋宝箱知道毋宝瑶还没有回来,直接便往楼上走去,刚换了衣服出来,便被吓了一跳,却见屋子的茶案边,毋宝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坐在凳子上双手托腮,一双水媚眼中全都是汪汪的蜜意,正在那里吃吃地傻笑。
毋宝箱看着双袖已经滑落下来,露出一双皓腕与玉镯的毋宝瑶,百思不得其解,悄悄地靠近了她,猛然一声大喝道:“姐,你在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