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雁在人群中东躲西藏,身上早已经挨了数十下,却突见菁儿虽然也在人群中打自己,但每一下都不是那么疼痛,一双似羞非羞含情目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知道她存心放水,连忙大叫一声便向她合身撞去,菁儿果然惊叫一声让了开来,方落雁连忙手忙脚乱地向一架屏风后跑去。
毋宝箱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怒叫道:“快给我追!”
众人立即一窝蜂似的追了下去,屏风后立即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暴打声,突然一片惊呼,偌大的屏风碎成了几块儿,方落雁也被打的急了,双手抡了一块破屏风噼噼啪啪地从里面打了出来,众丫鬟婆子招架不住,不由连忙往后倒退,立时绿藉红乱,屋中一片惊慌,方落雁叫道:“谁也别挡着我,我要问一问你们箱姑娘,那天要不是我挡住李继宏,她还能不能走的脱呢?怎么现在却要打我?我要评评这个理儿!”说着手中的屏风雪片儿似地打了出来。
毋宝箱见方落雁在自己房中撒野,不由气坏了,顺手从门后抱了一根特大号的门臼冲了过来叫道:“哪个跟你评理?我见了你比见了李继宏还可恶!看打!”说着,使尽全身的力气举着那根大门臼向方落雁冲来。
方落雁一见了那门臼的尺码,不由吓的魂飞魄散,一声哀叫,破屏风也扔了,转身便跑,却突听“嘣!”的一声巨响,方落雁突然直着眼睛,吐着舌头,在一根柱子面前横平竖直地躺了下去。
一时,毋宝箱和众丫头婆子的声音都静止了,终于,还是菁儿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他不会死了吧?”
毋宝箱也着实吓得不轻,听了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的门臼,将两根指头放在方落雁的鼻端试了一下,但见方落雁虽然直了眼睛,但鼻端还是有温热的气息,知道尚无大碍,不由一把扔掉了门臼,怒气冲冲地叫道:“可恶,这臭小子知道躲不过咱们,就自己撞了柱子装死,你们抬他起来,把他给我从后门扔出去,扔地远远儿的,要他以后永远不要再到咱们家了!”说着,又在方落雁身上重重地踢了几脚。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起方落雁,正要开门,菁儿却叫道:“且慢!”说着从地上拣起方落雁的那只盒子递到毋宝箱的面前道:“这是他的东西!”
毋宝箱不由冷哼道:“他的东西你也拣?一起给我扔出去!”
菁儿却小声道:“你先看看!”
毋宝箱便在她手里一瞧,不料,一瞧之下,毋宝箱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盒子里盛的竟是那天自己在雨中丢失的那只镯子,现在那只镯子依然那么晶莹光亮,但却在中间用红绳缠了一个精致的同心结,纵是傻瓜也应该明白这东西现在所表达的意思,毋宝箱不由又想起那天在雨中的那一幕来,脸上一红,连忙将镯子笼在袖里,抬眼向方落雁看去,却见他依旧还是在那里瞪着眼睛伸着舌头假死,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知道自己错怪他了,正要吩咐众人将他扶起来,却突听门外远处一个声音已笑道:“你不要害怕,三妹是在逗方公子玩呢,他不会有事的。”
就听另一个声音也笑道:“我不是担心我哥哥,我可是担心箱妹妹吆!唉,我那个哥哥天生是死不要脸一个,我真怕箱妹妹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呢!呵呵!”说着,两个人已经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石润霞,石青玉,小丫等人。
毋宝箱一听不由急了,连忙对众人道:“你们赶快把他抬我房里去,跟谁都说没见过他,快!”
众人便立即抬方落雁上楼,两个人见实在没有地方藏,便一忽悠将方落雁扔在了毋宝箱的床上,又用被子蒙上他的头脸,便又忙着下楼整理楼下的东西,东西还没有整理好,毋宝晴已经推门进来了,笑道:“三妹,在不在?我们来看你来了!”
毋宝箱正指挥丫鬟婆子们收拾地上的残桌破椅,楼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毋宝晴的声音已响起:“吆,三妹,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大白天也关起门来了?”说着流目一扫地上的残瓶断颈,不由又笑了:“怎么,总不成这里还发生过地震不成,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说着,方倚璧,石润霞,石青玉等人便也跨了进来。
毋宝箱脸上一片尴尬,不由连忙给众人让座,干笑道:“二姐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们只不过是在打一只老鼠罢了,恰巧你们就来了!”说着,亲手扶了几张跌倒的椅子给众人坐,又叫道:“快上茶!”
方倚璧坐在椅上,轻轻地用杯盖舀着茶,眼睛却看着毋宝箱笑道:“箱妹妹,俗语道:‘投鼠忌器’,可我今天看你却是对着这只老鼠打的深恶痛绝呀,只是不知道这只老鼠到底咬了你什么东西,竟要你生这么大的气,我老远就听的房里在摔东西,呵呵!”
看着方倚璧眼睛中睿智的光,毋宝箱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却依旧喏喏地道:“东西倒没咬什么,只是我生来最痛恨的就是老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