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宝晴却笑道:“你既已知道结果了,又何必一定要再来问我?”
方倚璧却笑道:“我虽已知道结果,可我这个人天生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凡事总要求一个明白,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和’!”
石润霞与毋宝箱走出院门,突听墙角处一阵吵闹,不由抬头看去,却是石青玉,毋宝瑶,小雨还有好几个石府的丫头小子正蹲围了一圈儿在那里覆钱。
毋宝箱看了看,不由叹道:“唉,整天就是覆钱,双陆,你就不能换个别的?”
毋宝瑶正把袖子掳到臂弯上玩的高兴,一见是毋宝箱与石润霞到了,不由连忙叫道:“来来来,快来,咱们正好缺人,青玉已经连输了好几把了!”说着便硬把毋宝箱拖着坐了下来。
石润霞不由笑道:“都十几个人了,还缺人?”却也只得和毋宝箱,小碧,小壶,小丫,菁儿她们一起蹲了下来。
地方本来就不大,毋宝箱,石润霞一蹲下,别人便再也挤不下来,剩下的小碧,小壶,小丫,菁儿相对一笑,却自到一边说自己的悄悄话去了。
毋宝晴却笑道:“我却恰恰相反,人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又何必一定要聪明呢?”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倚璧笑道。
“譬如说吧,就这架屏风,既然已经知道再不会属于我了,那就是你的也好,霞儿的也好,又与我何干呢?”毋宝晴笑道。
方倚璧自知道毋宝晴要来,就已经准备了要与毋宝晴“好好的”较量一番了,但一听毋宝晴的话竟是如此的直接明了,且隐含谦忍退让之意,自己反倒一愣,竟有些不信,不由有些茫然的问道:“怎么,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什么叫做放弃?如果朋友之间的友谊也可以算是一种开始的话,那你不妨也把这个看做是一种放弃!”毋宝晴却反倒笑了,眸子中充满了真意。
“可我还是不明白……”方倚璧也不由认真起来。
“凡事又何必一定要问个明白?事到如今,实话也就对你说了吧,以南公子的人品,倘是换了外人,我自是一万个不肯,但换了你倚璧妹妹,大家既是好姐妹,我又何苦来着,是不是?”毋宝晴在笑,笑的是那样的洒脱爽朗,但谁都听得出那里面带了些涩涩的味道,有些想哭的感觉,不错的,真正的爱一个人毕竟是一种艰苦的付出,尤其是默默的爱着一个人,那更可以说是一种折磨,可要放弃这种感情,尤其是竟要在自己的情敌面前主动的,自愿的,坦诚的而又无怨无悔的放弃,这种牺牲到底有多大,有多深,天下恐怕只有毋宝晴一个人知道。
但还有另一个人能感受的到,她就是方倚璧。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便纵是一千句一万句也说不明白,而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却是一句话就足够了,方倚璧感动的也要落泪,却强行忍住,真挚地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听的出来,不错的,大家都是好姐妹,我配的上他,你更配的上他,只是我比你抢了一步而已,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只是你当真要谢,我也不会拒绝的,只是你要谢谢我什么呢?太寒碜了我可不答应呀!”毋宝晴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先前的洒脱。
“你也知道家父与老中丞一样两袖清风,家无余财,我又会送你什么?只是今天既是霞儿做东,咱们也不能太亏了她,明天改我家怎么样?你和瑶姐姐还有箱妹妹都去,少一个我也不答应呀!”方倚璧笑道。
“呵呵,你这是变着法子也逼我做东呢!“毋宝晴也不由笑道:”好吧,明天你做东,后天到我家怎么样?”
“毋姐姐都这么爽快了,倚璧还敢再推脱吗?”方倚璧也笑道:“只是明天你们一定到呀!”
等两人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赌输赌赢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就连毋宝箱与石润霞都掳了袖子在那里大喊大叫,竟连方倚璧与毋宝晴走到身边了还不知道。
“大姐,你的煽动力来真不小呀,赢了多少了?”毋宝晴不由看着毋宝瑶身前一大堆的银锞子笑道。
“也没有赢多少,只不过才赢了十几二十几两而已,都是他输的!”毋宝瑶不由用手一指石青玉的鼻子大笑道。
石青玉虽然输了银子,却还是看着毋宝瑶直笑。
方倚璧也微微一笑,却见石润霞面前的银子最少,不由笑道:“咦,霞儿,你的银子呢,你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石润霞脸上不由一阵发红,却突然一把抓住毋宝箱的耳朵恨恨地大叫道:“我的银子哪里也没去,都叫这个死丫头给赢去了,连赢我七把,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愿赌要服输的!”毋宝箱也不由笑着反击,反来扭石润霞的耳朵。
方倚璧不由抬头,却突见毋宝箱的袖子中莹光一闪,“那只镯子?”方倚璧的脸不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