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菱,你这是要去哪?凝光城有结界,我们是进不去的吧?”
“我当然知道啦,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一个人就好了。”
看着芙菱充满把握的表情,她又很难相信这是个玩笑。
密道尽头,是一扇从内部打开的门,黝黑的门面在阴冷的地下反射出幽幽寒光。
不消多久,门打开了,白色灯光顷刻涌出。风扬化羽穿着简单素净的白色制服,笑容温雅的站在那儿,满目的欢迎。可她却没有迈出一步,与两人之间似有一道无形阻隔。
“看来,这扇门就是光之结界的分割线了。”光子用手触摸透明的它,被电击到一样缩了回来。
失去上主资格,失去零启器和生命之元,失去了与光之结界融合的默契。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的伤感在这时填满心房,尤其看到乌发姑娘温柔忧伤的笑容,光子更是心如刀割。与一直相依为伴的朋友们,到底还是分开了吗?这是宁日潇时常会有的隐忧,却是她不曾预料的悲伤。
“化羽,我只带了光子来,大家还不知道!”芙菱见到化羽也很兴奋,连忙叫她放心。
“没关系,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们两个说。”化羽的眼睛里激起一层黯光,让人不得不在意。
“这里安全吗?”光子觉得结界以外的一切地方都容易受到窥视。
“放心,这暗道是一诺父亲当年建造凝光城时留下的,知道的人极少,我也是从一诺那里获悉的。”
“那么,你要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光子打算待会再问芙菱她怎么找到这个暗道的。
“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但是现在,队长老师们打算抹杀失格上主的消息已在城内传开了,因为外出人员不包含原上主,其余人就算出去了也还要受到监视,所以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你们那里。”
“果然是他们!”相夫光子愤然握拳。
“我叫芙菱找你来,是因为我相信你会守口如瓶,更会以‘刀刃’的意志保护大家,光子……虽然这样把事情推给你很过分,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守护大家!我们几个困在城里出不去,只有拜托你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目光坚韧,凛冽如刀,光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肃穆。
“虽然有这样的传闻,但到现在我也没发现队长有任何可疑举动,所以光子、芙菱,我们今天的谈话尽量不要告诉别人,越多的人知道,风险就越大,我们的同伴也会更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化羽,请保重你自己。”
化羽向着她们深深的鞠躬:“一切拜托了!”
出来时比进入前更要提防谨慎,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发现,寻常百姓还好,倘若来的是队长或御政宫,她和芙菱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的?”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光子才放心提问。
“小白出来找吃的,正好追猎物追到这里,当时地道开着,它就下去了,结果碰上化羽,是化羽让它回来找我的。”
“那为什么只告诉我一个人呢?”边走边思考化羽的用意。
“在那之后我见过化羽一次,她的意思是,你办事干脆,而且我想,她也是不想让更多的人担心吧。”芙菱掐着下巴回想。
光子猛然定住脚步,身子僵硬的好像瞬间结冰一样,目光则直直盯向远处的人群。芙菱刚想问怎么了,便听到一阵喧闹和吵嚷。
是相夫家的那对夫妻,又在旁若无人的战斗了。两口子天天在家对着嚼女儿的舌根,然后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打得你死我活。今儿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白辰霞披头散发跑出来,鼻青脸肿,相夫洋在后面紧步狂追。追上了是当头一拳,砸得白辰霞哇哇惨叫,停下步子后回身跟丈夫厮打。
相夫光子自从当上少主,很少有机会回家,所以父母之间“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打”的习惯她差不多忘记了,不过眼前一幕又让她想起了全部的过往。不知不觉靠近那里,女人慌不择路的跑过来,躲到她一向嫌恶的女儿身后,眼瞳中猛然跃出的相夫洋顷刻间化为一条凶恶的疯狗。相夫洋不顾场合,公然大骂起来,还不断追着白辰霞打,要不是光子一路跟着阻挠,白辰霞肯定会伤的更重。
相夫光子已顾不得颜面了,那种东西早被某些人的嘴巴败坏干净了。
在相夫洋的高喊下,整座小区都知道这个经常发生战争的家庭又出了问题。只是,这种在常人眼中不过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到了相夫洋眼里,就成了血海深仇。
他指着妻子的脸,用足以吼穿人耳膜的音量说,白辰霞每月的工资她都私留一多半,没有全数交给他这个当家人,而钱的去处,是她的胃。
白辰霞歇斯底里痛嚎一顿,说相夫洋栽赃陷害,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
相夫光子一下子被搞得焦头烂额,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不能说出来,父亲在祖母多年的“□□”下,已经学会把事情“添油加醋”甚至是“凭空捏造”了,而母亲,也并非句句露实的人。
没有近邻前来拉架,光天化日的,看戏的倒比比皆是,似乎很多人都有一种共性,家庭的纷争矛盾,人与人之间挑拨离间明枪暗箭,都可以当成笑柄,秋暮灵被自己国人的笑话声杀死,那些爱看好戏的人还不思悔改,还在翘首以盼着某父某母公诸子女的“丑事”,并以此来谈笑风生。
她是被嘲笑的一员,很多时候还处于最受瞩目的中心点。这永无止境的纠缠,让相夫光子真心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他们的,这辈子才用各种方面去努力偿还。要钱给钱,嫌少;要工作给推荐,嫌低;要她自尊心比天还高的人耐着性子陪他们撒泼,嫌缺德。是不是只有要命给命,才是她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