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队长大人吗?”在座四人,没一个是芙菱能叫得准的,心里又隐隐肯定着可以守住监控室而不设结界的,无非就是实力盖世的十三禁卫军诸位头领。
“我们都是,你们是参赛选手?为什么跑来这里呢?”唯一的女性站起身走了过来,看这些孩子,实在不像方才那几拨刻意挑衅或胆敢威胁的人。
“求各位队长大人救救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哥哥!”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的嘉琦芙菱泪水重新注满眼眶,忍不住抽泣的她尽量让声音清晰、表述明了一些:“他们受了很重的伤,就快要死了!可现在出不了城,我又找不到医生!所以只能跑到这里请求诸位大人的帮助了!拜托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是玉子蝉的弟子吧?”坐在最后面阴影之下的男子缓缓开口,闲适慵懒的声音含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的确是呢。”灰发金眸的男子双手环在胸前,打量了眼紫发青年肩上的脸孔以及矮个男孩搀扶的姑娘,目色微紧。
女人低头,看到代特腰上的大缺口不免惊讶的说:“这孩子左边的肾脏被轰掉了?怎么弄得这样惨?”
“是为了掩护我……”这么一问,芙菱的泪水又止不住了:“求队长大人,救救她吧!”
“还有也俊少爷!已经昏迷多时了!”合欢紧跟着提醒,那毒还凝聚在手掌上,不快点解除的话整条胳膊都会废的。
白衣女人和灰发男人对视一眼,刚要说话便被人捷足先登:“现在是比赛时间吧,难道说你已经拿到队长佩刀了?如果没有的话,不去找刀,跑到这里来哭哭啼啼像话吗?”
芙菱看向这个满不在乎说着风凉话的卷发男子,表情愤怒:“如果为了找刀,连同伴性命都不顾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国府?而且代特是为了我受伤的,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救她!”
“给你们做培训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比赛中出现任何受伤或死亡情况全要自己负责!无能的人才会被对手有机可乘,力量薄弱才会受伤,选拔上主的要求之严格你们这些‘前辈级’人物不是不知道,当初在森林里被追杀演习时条件与环境可是比现在还要艰苦百倍,那时候能挺过来,如今为什么不可以?……还是说,你们已经适应了安逸的生活,退化成酒囊饭袋了呢?”年轻男子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不善的目光也针尖儿似的扎在前来求救的一众身上。
“喂喂太残酷了吧,都快出人命了,谁还顾得了这些?”洛紫星涵把也俊放到旁边的座椅上,似乎打算在这里耗上一段。也忍不住反驳了卷发队长几句。
“总之,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离开吧!”面泛顽劣微笑的男子无动于衷的摊开双手,不听芙菱和洛紫的任何解释与追问直接下驱逐令。
“究竟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救人呢?!”芙菱一手指住卷发男,激动的浑身乱颤。
“丫头,玉子蝉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敢这样对待师级的长辈说话?”笑容消失,卷发男不满的皱起眉头,阴冷的眼神使人发寒。
“是我们的老师,就不会对我们见死不救!如果不救,又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老师!反正我现在不是上主了!任由你们想换就换想撤就撤!我是无所谓,可代特她是雪之国的公主又担任过那儿的国主!她在光之国出事,不管原因在谁,相信雪之国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引发两国战争,首先受苦的必定是无辜子民!队长老师教过我们,身为一国之臣,首先考虑的是国家声誉与百姓安康,战事一起,百姓受苦不说,国家的声誉也会受到损害!到那时,谁来负这个责任?是队长大人您?还是第一禁卫队的奇陌总队长?!”
芙菱的一番义正言辞震撼了全场,不但合欢与洛紫目瞪口呆,连几位队长也被问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洛紫星涵本就为芙菱没有冲动的扑上去揍人暗自纳罕,还未平息心中震撼,这姑娘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下跪。
晶莹的泪水萦绕在眼中,薄薄一层轻雾掩饰了三分艳丽的洋红,她强使它们不从眶中滑落,嘴巴抿得紧紧的,两只手死攥着捏的褶皱的衣角。低着的头在这时也终于坚定的扬起来了:“对不起!队长大人!请你们以老师的身份责罚我!不过,也请你们务必挽救我的兄长和代特!我愿意付出任何东西,生命也好,尊严也罢,只要你们答应,我现在就可以履行承诺!”
“生命、尊严?……人最宝贵的东西,你愿意为此付诸吗?”黑色的礼服与礼帽,穿戴整洁的优雅男子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语调优雅,又显得漫不经心。
“是的,我愿意,而且是心甘情愿,只求队长大人们救救我的亲人!”
屈膝、下跪、叩首,诚恳、执着、坚定。
或许前三个词汇在很多时候象征耻辱与窝囊,可跟舍己救人比起来,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好吧。”性格沉稳刚健的灰发男人点了点头,吩咐合欢与洛紫将两名伤患平放到外间的躺椅上。
芙菱慌不跌地破涕展颜,被唯一一名女队长扶起来之后连感谢的话都忘记说了,直奔外间去给医师队长打下手。
“天捕!”夜原切依然认为受伤的人是实力太弱所致,不值得同情:“你真的要管吗?别忘了佐银大哥说的话,擅做主张会被惩罚的!”
“我知道。”左元天捕神色淡漠,眼中的执着却火一样热烈:“可是,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等我治好了他们,会去向总队长请罪的。”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哦。”走路从不会发出声音的狼月队长压低了帽檐慢悠悠的说。
“我也是。”弥也坚决同意。
“你呢,切?”
“切!随你们吧!我不管了!”夜原切不耐烦的摆手,摸着自己海藻般的头发走出监控室。
时间悄悄溜走,天已露白。
解除了也俊掌间的毒素,人的气色出现好转。左元天捕医治代特时把一颗墨绿色的珠子还给芙菱:“一颗生命之元足够挽救她的生命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代特的芙菱急切询问。
“多亏了这个,要不然,此时她已经死了。”左元天捕叹了口气,逐一阐述:“她之前受过的创伤导致经络受损,否则光之元能充斥血脉,效果会更好。不过不用担心,她还是可以从精神里释放光之能量护住受伤部位的。”
“那、那还能治好吗?!”焦虑与忧伤的目光里终于生出一丝喜意。
“只有30%的几率。”
“我知道!只要有几率,左元队长你就会把它变成100%的!”芙菱由衷的赞美,也确实希望代特能把新伤旧疾一并治愈。左元天捕的医术连碧姐都会钦佩盛赞,他素有“死亡克星”的美誉,曾不止一次救活身患绝症与性命垂危的濒死者,可谓起死回生的神级医师。
左元天捕金色的眸子焕出笑意,不再多言,专心致志用强大的治愈能量为一井代特“填充血肉”,遗憾的是,代特左边的肾脏还是没能保住,据队长所说,该器官只剩下一块残肉,必须切除。
那一刻,心脏像被千万把尖刀戳透一样,各种感情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疼得她半天睁不开眼,泪珠儿无知无觉流满了面庞。
能够脱离险境,哥哥和代特都可以继续活下来,令嘉琦芙菱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