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是麻痹心灵的□□,它会摧毁当事者的一切知觉跟感官,任凭这个人如何的谨慎、如何的精明强干。相夫光子怎么都没想到,这些美好的“拥有”不过是夜千雪用来蛊惑她、特意创造出来的幻影,一个机缘巧合下,她发现了所谓的“真相”,然后,就如同被冷水浇头,寒彻肌骨。
在江菱织造工作已经半个月了,夜千雪的业绩出人意料的好,说他才华卓越似乎也不过分。就在光子打算晋升他的时候,发生了如下的事——
一天夜晚,光子吃完饭,倚在榻上看江菱织造当天上报的材料,夜千雪把亲手煮的黑咖啡端到她面前,这几天他一直重复的做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顶替了探樱的工作。
光子以为喝完浓咖啡会更加精力充沛,没想到困意在这时侵占了她的思维,于是,迷迷糊糊的放下材料,倒入榻中沉沉睡去。夜千雪确定光子不会醒来后,才安心的离开凝光城,还是那个与霓裳交易决裂的地点,他满载的笑容里有浓浓的深情:“多亏了如风的计划,经过那两次的表演,光子对我已经全无防备了。”
霓裳靠在夜千雪宽厚的胸膛前,嘟着嘴巴嘻嘻笑着,手指不停玩弄夜千雪变短的刘海,恣意撩拨:“所以,为了补偿我,你就把她包包里的机密文件偷出来了吗?你好坏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夜千雪紧紧揽着霓裳苗条的身体,嘴巴吻上她的额头:“为了让她对我毫无怀疑,我只能这么做,你们都要谅解我,相信我啊!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尤其是对那种女人。”
“那可说不定。”如风掐断燃到一半的香烟,接道:“就怕你在她身边呆久了,又旧情复燃,霓裳可是举世无双的好姑娘,你要是敢辜负她,我们一群人都不会放过你!”
“我哪里敢呢,我这不是出来了吗?那女的一直把我绑在身边,我得到情报也不敢拿出来呀!”夜千雪苦恼的皱眉,极尽所能的希望获得两人的信任。
“那你今天怎么敢出来了?”如风一向谨慎,尤其是对相夫光子这样的敌人。
“放心吧,我在她的咖啡里放了含有毒性的强力催眠药,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她现在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如风和霓裳纷纷松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今夜的月色,不知为何,看上去格外的凄冷与孤单。不过此时相夫光子感受不到低温的侵袭,一双暗蓝色的眼睛几乎喷出火焰,拳头、心间乃至于眉梢,都是满满的憎恨与难以置信。
夜千雪居然还不知道,她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一般的催眠药根本不可能对她造成影响,何况……还是带有毒素的这种会使她精神亢奋的药物?于是,在夜千雪离开的半分钟后,她造出了一面光镜。
——也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这“可怕”的一切!
这个季节的傍晚气温很低,像把人丢到寒冷的水中浸泡,无论醒着睡着,都有可能随时一激灵。
相夫光子好像听到玻璃瓶相撞的脆音,又隐约听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翻个身,打算继续入眠的她忽然感到寒风袭体,瞬间张眼,然后又瞬间的跳起了身。
果儿把被猛风吹开的窗子关住,从容七手八脚将洒落在地上的环保局文件一张张捡起,骑在吊灯上的小鱼忽然跳下来并砸到蓝卡尔的头,巨大的噪音让爱弥瓦尔放下书本从屋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绿园里的两个人已经喝空了一箱干黄酒,爱弥瓦尔费解的打量着毫无醉意的他们,真难以相信,一个纤瘦儒雅如同女子一般娇柔的美人,一个沉稳敦厚仿佛滴酒不沾的少年,居然有这等海量。
“能给我一杯酒么?”相夫光子揉着酸胀的头忽然出现在几人身边,脚步轻的像踩着棉花。
紫韵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手中的黄酒瓶,他和云罗都是直接仰头灌的,根本没准备杯子:“这个可以么?”
“谢谢。”相夫光子想都没想,接过来徒手拧开瓶盖,把瓶口对准嘴巴“咕噜噜”狂饮起来。然后,花了十几秒将液体灌下肚的她又拎起一瓶坐到院中的藤椅上,挥手说道:“你们喝你们的……不要管我!”
她的举动引起了大家强烈的不解,可是谁也没说什么,只有果儿和从容继续悄悄的讨论着。
“云罗和紫韵喝酒是为了叙旧,光子少主喝酒是为了什么啊?”果儿摆摆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鬼杰老师心情不好就灌酒发飙的样子至今深印脑海,从容相信一个人在心情好的情况下饮酒,绝对不会这么沉默的!
说来巧的很,从容是在家门口“捡到”这位少主大人的,当时她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没想到醒过来之后还是一副嗜酒如命的样子,从容终于看不下去了,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醉鬼”绝对不是相夫光子本尊!
“少主大人!你别再喝了!这有现成的米粥和小菜,吃点暖暖身子吧!”从容上前夺下光子喝的只剩下半瓶的干黄酒,又催果儿来帮忙。
相夫光子是个犟脾气,喝了酒以后就更是谁也驯不服的野马,她挣开从容和果儿拉扯她的四只手,眼睛直盯箱中仅剩的两只玻璃瓶。若不是紫韵手疾眼快,恐怕那灼热的液体就要多流两泼到她肚子里了。
“紫韵……把酒给我……快把酒给我!”视线虽然不清晰,但身形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那个长头发的俊俏男人就是她要找的目标:“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我……”
“少主大人!你怎么了?”
果儿和从容关切的声音响在耳边,光子一捂咽部,觉得有把火烧在那儿,疼得她讲不出话来。脑袋里也像塞满了随时都会引爆的炸药,撑的她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不知不觉中,她倒向一个方位,头部扎入了温暖的胸膛中。
“还是把她送回凝光城吧。”果儿纠结了半天,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从容?”
从容结巴了一会儿,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念想,不断催促她务必要留下相夫光子。
“就先让少主住我们这吧,具体情况等她醒了再说。”紫韵也赞同从容的意见,随后看了眼倒在云罗怀里昏昏睡去的失意少女。
光子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当时家里的人都出门了,只有从容一个从厨室间跑到厕所,再从厕所跑回厨室间。光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从容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这是哪?……”她茫然了。
“呜呜哇哇怎么办!”从容捶胸顿足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怎么了?”
“我要洗碗,可我分不清洗衣液和洗碗液!”从容拎着两瓶超大的、上面写满了字母文的洗涤液体,泪流满面。
光子沉默了三秒钟,招手把她叫到旁边,随意看了两眼又随意指着其中一瓶:“这个是洗碗液。”
“十分感谢!”从容终于知道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了,那就是某些时候连基本生活都搞不定!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光子少主的表情略显严肃,似乎有什么重大的决定要宣布。
“请说。”
“很抱歉,最近不能陪你修炼了,不过我答应你,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提升实力的……”
虽然不大明白光子少主的意思,但从容知道她一定是好意,于是笑着点头答应。
“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
夜千雪找到光子的时候,她的气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听从容解释说,果儿过生日,受到邀请的光子少主多喝了两杯,就醉倒在从容家里了。夜千雪搂住少女的肩膀,笑着对从容道谢,令人完全看不出两人之间存在的惊人问题。
相夫光子含笑的眼眸里,逐渐被一层凛冽的寒意覆盖。
“既然你们做到这个份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探樱,把这两份资料送到夜千雪那里,记住,要当着如风和霓裳的面。”江菱织造办公室里,早已布下眼线暗中观察夜千雪行动的相夫光子把一本资料夹放到探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