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一件事。”离开之前,宁日潇忆起了林中的另一处玄秘:“在这副玻璃棺旁边,还有一个死去多年的干尸,我猜测是和净樱虹吹雪城主同归于尽的敌人,为了方便以后更好的研究,我们明天还要再回杉树林一次。”
“没问题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好哦!”然笑着摸了摸宁日潇过耳的短发:“宁日潇总是这么认真,别想太多了,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啊啊啊!我先去上厕所你们回房间等我吧!”芙菱的肚子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急急忙忙跑到厕所去蹲坑。
解决完事,芙菱神清气爽的从厕所里走出来,绕过那桩大柱子就到自己今晚的睡房了,哼着小曲无限放松的蹦蹦跳,就算整座房子都静得可怕,有同伴在她也觉得安心。路过门口的时候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声音冒出,芙菱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好可爱啊,芙菱想,轻轻蹲下去准备把它搂在怀里。医馆的大门不是很严实,透着缝隙可以看清外面雪亮的世界,可是,芙菱却怔住了。
“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溜出去玩了吧?”光子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连翻个身都会把床动的吱吱响,不禁眉头一皱:“要不要添一床被褥?会觉得不舒服么宁日潇?”
“我没事的,你去吧。”宁日潇淡而轻声的回答,虚弱始终在睡意之上。
“我也不用了,睡哪里都一样,不过芙菱娇生惯养的,一定很不适应,我给她要一床去!”光子伸脚踩上拖鞋,一步步往门边走。“咣啷!”一声,还未回神便迎头撞来一个东西,本想回避的相夫光子在看到那一抹金黄的疾影后顿时立在了原地,以至于被双双撞翻下去。
“你见鬼啊芙菱!”光子一声吼。
“嘘嘘嘘!”芙菱捂住光子要骂人的嘴,一面轻轻的把门关上,坐回地上以后狠狠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芙菱?”宁日潇见芙菱脸色惊恐,便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我刚刚从厕所出来,顺着门缝看到院子里……安原老伯正和一个女的说话……”芙菱胆怯的说着,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那他们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宁日潇知道,让芙菱惊恐的不是夜下异景,而是谈话的内容。而答案果然……
次日,难得阳光照耀的如此慷慨,为这个冰冷的国度染上了一层洗不去的温暖色调。天的远处,有一只白色的飞鸟发出奇异的叫声,它的周围,浅浅笼罩着微暗的色彩。
“各位少主大人好,小女子奉冰国国主大人之令前来迎接各位,到我们雪澈皇城一聚。”当这个装束简单年龄尚幼的女子微笑着道明来意之后,所有人都暗自惊讶,除了这座医馆的主人,安原老伯。
他笑的不见眼睛,神态让人根本看不出喜怒,也难以辨别善恶。独独是这样的莫测,充斥出令人寒战的诡异。
“奇怪,晴丝小姐为什么知道我们都在这?”风扬记得这个深藏青色头发的女孩,那个胆怯恐慌被自已一把拉起来的姑娘,会躲在父亲的怀里柔弱哭泣的冰之国前代公主,奇陌晴丝。
只是如今,女孩的神色已不再娇弱,甚至带上了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那么又是为什么?光之国的少主大人们会在我们的国家里呢?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同盟国之间有规定,未经允许的异域术师或是国府成员,是不可以私自潜入的,各位都是政界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行,既然是冱英礼家族邀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对其余的诸位使了眼色过去——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秋之翼然此行本来就有着另外的目的,陪伴他们也只能到此了。
“然姐,还是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跟到雪澈皇城做客相比,还是然姐的安全重要。
“你们放心,以我的能力,除非遇到叛月那样的高手,否则是不会有事的,我会倍加小心,你们也是一样。”然笑着拒绝了孩子们的好意,坚持要独自行动。
上一次来雪澈皇城是在夜晚,所以很多景物都看不真切,当时也没那闲工夫欣赏,今天一来,倒真觉得眼前发亮了。
也许是终年霜雪的关系,整座城都流露出一种素净的清雅感,浅色的宫殿边总是挺立着一棵高大的植物,冰雕雪砌,如云栖其间。地表大面积铺砌着洁白的砖瓦,又似锦缎横贯。
不过让大家有点郁闷的是,所谓的邀请竟然是从后门把人带进去,搞得悄无声息、神神秘秘,而且走一路都没发现一个前来迎接的雪澈城人。
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破落宫殿前,晴丝才驻足:“就是这里。”不理会众人略微惊讶的目光,晴丝推开漫布着灰尘已经看不清原有颜色的大门,伴随着几下刺耳的吱吱声,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众人稍有犹豫,但还是随着她进去了。
这里不是一般的荒芜。地上的积雪厚的快有人高,只有通往正殿的道路被划出了一条窄窄的路,院落里唯一的松柏枯死多年,正殿的匾额所写之字已经难以辨认,两侧兽型的雕塑也淹没在了冰雪之中。这座正殿没有门,寒冷的风呼啸而入吹得墙上发黄的挂画哗哗乱响。
风扬这时才放下扛了一路的棺柩,正想问晴丝什么时候会见到这里的主人,才发现小姑娘不见了。
“搞什么?把我们带过来她自己却不见了?”芙菱不满的撅起了嘴,因为她到现在还冻得发抖呢:“里面一定有古怪!”
“不管怎么样,大家走了这么久,该休息休息了。”光子环顾着久无人居的宫殿,除了那幅黄的发霉的挂画在地面上翻飞不止,其余东西少的可怜。一面窄小的炕,一口漏洞的锅,一个没有鼎器的香案还有一张四腿不齐的桌子,估计就在昔日,也不是繁荣之所。
“大家只能在这上面坐一坐了。”海蓁子用带来的绢布擦去香案和桌上的灰尘,让大家将就着歇一会:“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去找这里的主人了,我们就等一会吧。”
零度以下的空气悄无声息的逼入,围绕在体间残存的温暖也快被这恶劣的气温搜刮殆尽了,于是光子把那笨重的香案和桌子挪到离门很远的地方,尽量避免风寒。
就这样,几个人在时盹时醒中度过了漫长而寒冷的一个下午。夜晚,繁星与明月才刚刚爬上半空,天色尚未全黑,足足等到这时的众人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于是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些不肯露面的“邀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