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会儿舞会才要正式开始!可是这段时间场地也不能空着!这里是‘五宴厅’的‘凤来仪’,作为会前娱乐,请大家先在这里放松一下,歌舞起来!不过在此之前,我来给诸位提一个临时建议!”梅影的声音透过各处扩音器回旋在空阔的大厅里:“请其他宴厅的宾客朋友们现在到‘凤来仪’来!会前娱兴将在这里举行!”梅影说着,用余光瞟了一眼形影不离的玉金和弱水,嘴角随即挂起一丝不易被看到的微笑。
原来,她要今日到场的各位自行选择舞伴,可以挑选一位素不相识但一眼看中的舞者。人们听后,果然纷纷赶了过来,然后很配合的去寻找自己“相中”的异性。
可很久,玉金和弱水的身边都没有人靠近,今晚弱水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一身超短裙式礼服将大部分肌肤暴露在外,身边的玉金倒是一身男性装扮。
穿着梅色锦缎低胸收腰长礼裙的梅影把头发巧妙的绾成一只髻,随放在耳侧,然后一只银红洒钻的梅花簪顺手别了上去:“哟!在这里做什么呢?”梅影故意卖弄自己的艳冶风姿,勾起一阵阵诱惑而邪魅的笑:“原来两位打算秀一段双人舞啊!那么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呀!”
“你是不是嫌脸还不够肿?想要全身也‘丰满’一下啊?”玉金冷笑着警告梅影。
谁知梅影笑的更加阴冷:“哟!那也总好过没被打就长了一张锅拍的脸、以及矩形的火腿缀香肠啊!……”明显是在说玉金的脸像烧饼,弱水的火腿脸上长了一口香肠唇。
未及两人反驳,梅影转身去找名海川跳舞了。和所有的男士们差不多,名海川着了一身挺括的黑色礼服,上有少许银线古式花纹绣,V字形领口露出白色的绢制领巾,仿佛一个高贵的王子,他的眼从不曾失去笑容,就像永不凋谢的花朵。梅影把手搭在他的掌心,两人开始了一支“技压群雄”的乐宴之舞。
弱水紧紧盯着名海川,眼里的爱慕之情不经意间表露出来,他和梅影的确舞的美妙,好像事先排练好一般,可是,自己就是这么不爽!
却哪知,梅影就是故意让她不高兴的,早就听说新旗主对圣母的外甥秋波暗送,如今一见果真如此,梅影一边跳着一边不时用目光把自己的得意送到弱水和玉金的面前,再傻的人也看出她的意思了。玉金握了下拳,接着走上去想把这个温和如光的少年叫住,谁知刚刚靠近梅影便一个挪步将名海川带到了背后,用得意的眼神斜楞了玉金一下,继续他们艳惊四座的舞技。
弱水气的直抽筋,哆嗦几下就愤愤的跑掉了,玉金只好追出去,梅影看罢,方觉疲倦,和名海川的舞蹈也到此为止。
风摩家的规模设计简单,可整体感大气磅礴。从壮伟独伫的风摩城堡进入,顺着一条美丽的回廊前行,会在左右两侧看到低度而建的单排双层楼,楼未阅毕,已经从回廊里走了出来,左右分别紧挨着两扇装琢旖旎的高拱双扇门,如果可以□□,便会顺着两个宴厅直至下两个宴会厅场,然后最终,聚集在“五宴厅”的首脑,修缮最为华丽的“凤来仪”,五宴厅是风摩家的特色,由于风摩夫人喜欢梅花,又常常举办宴会,所以便令人以梅朵的形式构建了这么一座倾动山国的瑰丽“宴场”。
从雕花镂空的铁艺大门走入,最先进入视线的是前方上空悬吊着的长方形磨砂水晶大吊灯,与水色涟漪辉映璀璨的是环形吊顶嵌出的凤之翼琉璃小泡灯,飞扬的华芒之下、凤影凰印的浅金壁纸上,错落着几幅橡木浮雕框的山野油画。每一幅油画的斜下方都有一个榉木搁架,上面摆放着风摩家族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贵艺术品。水晶大吊灯之下的大部分场地作为酒宴的主场,榉木的桌面上摆满了花艺烛台、水晶杯具以及金银刀叉和折叠成心形的口布,地面则铺设着极为华丽的纯手工编织绒毯。典雅的咖金图纹,与整间宴厅陈列的色调极为搭配。宴场的两边还分别列着一张形状奇异的条形餐桌,柚木的质地,在丝织提花餐布下隐露出昂贵的气息。金银碗碟,玉翠刀叉,珍馐玉露,簇着一捧捧馥郁芬芳的妖姬蓝薇,奢华遍布其上。
品一杯红酒,摇着手中液体到一个角落,那里有真皮沙发,一侧的茶晶矮几上还有几本供人消遣的名品杂志,从这里向前直望,一处奢豪的冷调吧台赫然入目,吧椅的黑暗灰沉、背壁细腻繁琐的暗红镂空装饰板,都让这里成为了整个凤来仪最是昏暗的地段。而与它遥遥相对的是座不大的舞台,上面摆放着各色乐器,从众宾客一进门,那里就不断流淌出优美惬意的乐曲。若是仍觉得嘈杂,就到另一边的钛晶珠帘隔断后,那儿的天地,似与世独绝,却又身在其中。几个绒布方墩拼成沙发,或坐或卧,皆很舒适。饮一杯苦咖啡,顺着顶部为半圆形的窗子向外眺望,聆听着舞池之边那处凤舞喷泉创造的悦耳水声,也别具一番享受。
——在华芒四射的背面,是众家仆忙碌的身影,风摩家侍从众多,足足有五百人,为了这次连续三天的风摩家宴,全体人员出动,布置会场、酒水供应、甜品制作、照明与音效控制等幕后工作使人穷尽。
甜点制作是在城堡左侧单排房中的蛋糕屋里,家仆们各司其职,择取甘泉、打蛋熬糖、精粉掺奶、摆进模型、入箱烘烤……看得果儿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喂!那边那个没戴帽子的!”一个大师傅看小姑娘发呆,丢过一只帽子,嘱咐她戴上以后帮着自己蛋和面。
刚开始果儿还做得好好的,可当让她把奶油以花状挤在蛋糕上时,她就手足无措了,挤来挤去,明明应该挤成一环玫瑰花,可她却挤出了一圈火炬状冰激凌,当大师傅看到这一圈长在蛋糕上的“大便”时,登时就一个想法:让她做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
接着果儿被派去酒水屋,工作就是把香槟酒杯一只只叠在一起,最后组成一座塔,再由推车送到宴厅里,既然现在的身份是穿着家仆装的风摩佣人,那就演啥像啥。果儿撸胳膊挽袖子,只用了几秒钟的工夫,就把杯子落在了一起,只不过,是规规正正的方形塔。推车还没出去,杯子已经不听使唤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果儿使出浑身解数,摔在地上也要拯救这个杯子!她成功了,只不过是建立在其他杯子的牺牲上。抬起微微泛青的脸,果儿听酒水负责人的一组嘟嘟式连珠炮,最后一个字“滚!”结束了她捣乱式的工作。
屋外月色明媚,多少使果儿的心绪好转了些,唉,本来是要帮忙的,却屡屡出错。果儿自嘲真是越帮越忙,这时候不远处的花园角落里,一对男女亲热的拥在一起说笑,果儿没别的特长,就是眼神好使,那个人……不是少主纳连也俊么?他身边是一个衣着性感的美貌姑娘,早已被少年的甜言蜜语的哄的六神出窍了。
少顷,那个穿着紫玫红色长礼裙的妖艳女子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紧紧盯着也俊身边的舞樱其:她怎么也来了?
本只是因不喜欢她而产生的反感,可却让舞樱其大加误会了:“那个女人在吃醋吗?”
也俊搂住她的腰,在耳边轻轻的笑:“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舞樱其刚要问是谁,洛紫星涵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紫色的头发和光泽的皮衣在月下闪闪发亮,他手里捧着一只小扁盒子,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粉。
也俊一拍脑袋,崩溃道:“我的神!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是要他用珍珠!他怎么把珍珠粉铺上头了?!”
再懊恼也来不及了,洛紫星涵已经傻乎乎的笑站在了光子眼前,看他笑的这么白痴,光子皱皱眉:“什么事?”
“光子……我一直有话想和你说……”
也俊在一边紧紧捂住舞樱其要发嚎叫的嘴,自语道:“加油!只能将错就错了!”
“你说吧。”光子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两手抱在前面,等着看他说什么的样子。
洛紫把盒子递了过去:“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收下我才要说!”
光子看看上面的白色细粉,心想你不会要教我做蛋糕吧。
哪知道,果儿此刻就藏在两人脚边的草丛里,这小丫头屏住气息的功夫有一套,当然,在她出错的时候这种才华就不翼而飞了————“阿嚏!”好大的喷嚏!简直是地动山摇!
只一秒钟,盒里的粉末就如雪暴般滔天而起!接着露出下面的一串晶莹之链,再接着,洛紫和相夫的脸就都被一层雪白覆盖了,那叫一个细腻全面!
“哇哈哈哈!哇哈哈!”舞樱其终于挣脱也俊的阻拦,冲着满脸白面的光子爆声出笑:“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这真的是相夫光子吗?现在变成鬼了!哈哈哈哈!”
也俊一看白脸上露出的两只愤怒的眼,立刻又把舞樱其的嘴堵上了,不过这回用的是草叶。
光子一句话没留,转身就走,洛紫知道她被嘲笑生气得很,所以连忙去追。
而罪魁祸首果儿,依然傻傻的愣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好像……又犯错误了……”
光子快走着,知道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到要对自己劝解安慰的一张关切的脸:“光子,我……”
“来得正好,刚才陌生人在那里我不好收拾你,现在可以毫无顾忌了……”说着“嘎嘎”掰响了拳。
洛紫脸一青:“你、你该不会又要?!”
“我最讨厌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出丑了!都是你害的!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洛紫星涵!”
“啊啊啊——!”洛紫除了惨叫加逃命以外,没有第三种反应,相夫光子!真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女人——!
嘉琦芙菱出来找哥哥,看到两个满脸花白的人追来跑去,仔细一看,竟欣喜的说:“喂!你们是在玩‘面粉大作战’吗?我也要玩!等我一下哦!”说罢就往蛋糕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