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牵挂。在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有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孩子,没有亲人,受尽世人的欺凌与辱骂,偶有的好心人对他们投来怜爱的目光,终究……也不过是善良的人对其表达出的昙花一现。再善良的人,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也不可能重复同样的温暖,一切都如过往云烟,一旦消散就再不回来。
“啊啊啊!”刚才抢夺食物并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转瞬之间化成一滩血泥。
朦胧中,一张冷漠而稚嫩的脸出现在视线里,记忆中第一个让自己拥有印象的人。
短短的天蓝头发,在冰色的照耀下苍白但洁净,身上穿的同自己一样单薄,却如风般坦然,丝毫不会发抖。
“你……这是做什么?你杀人了?”虽然很讨厌那个抢夺者,可是却不至于……
那个如风般淡定的人却问:“想活下去吗。”
“当然想!”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干净却冷漠的面容,依然不改平淡如风的神色:“就要杀人!”
“可是杀人是不对的!”
“那么你就去死!”
无言以对,弱小的多多只是颤抖。从来到这个世上开始就不停的颤抖,寒冷,才是记忆里的第一种知觉。
“我们无愧于天地,是世界辜负了我们……你不想被命运操纵,就要自己掌握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
身后突然跃出了跟抢夺者一路的人,被眼前的孩子几刀内血溅在地,那优雅凌厉的动作、迅速猛烈的攻势,在多多的眼里化成足以撼动天地的强大。
“记住我的话,不想死……就要懂得魔鬼和天使的区别,我们是魔鬼,被这个世界创造出来……再去毁灭世界的幽灵!”
天使和魔鬼的区别在于……天使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魔鬼,但当魔鬼想要回头,终归原处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回去的路。
清风之中挺立如松的少年,从小便有了一种孑然于世的洒脱和漠然,跟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庞很不相符,但就是这样的淡漠与冰冷,驱使着多多……即便和他一起被世界遗弃,也甘之如饴。
从容小心的爬上了树干,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栽下去,多多想得出神,稚气而青涩的脸颊流露出只有熟世之人才会拥有的沧桑与寞落。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从容一时间定在了那里。
很悲伤是不是?我们有着不同的经历和人生,我却总能看到你眼里的悲哀和孤独,所以……翎少主的死去让你无法面对,无法拥有再活下去的意义……可是,我并不想看不到你。
他抬头,看到从容深深注视他的眼神,诧异:“你怎么上来了?很危险,快下去。”
“多多……除了翎少主,你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吗?”一手扶住树干,她已没了胆怯。
多多更加不解的看着她。
发觉自己问的有些越界,从容慌忙说:“啊!那个……这里风好大,我们下去吧哈!”然后她就开始寻找下树的方法,怎样不至于摔断腿。
多多静默的望向虚空的某一个方位:“有啊……”
“?!”
“不过……已经死了……”
那张脸上,依然是自从失去翎之后就一直淡淡的、哀落的神情。
“从容。”
“嗯?”
“你知道孤独的人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么……”
“是……别人的关心和爱护。”
多多摇头:“奢侈。”
“嗯?”
“你定的义太奢侈……”
“诶?”从容越发不懂了。
“其实……只要一个温暖的眼神,就足够了……”
那时绝不是错觉,就是这种心里隐隐抽动的感觉,疼……和刀子割伤皮肤一样的痛楚,不过,痛的是心。
你的要求就如此低廉吗?想要的就仅仅是他人一个温暖的眼神?多多,该怎样评价你这个人啊?如果你是所谓的魔鬼,我便想知道,魔鬼……是否也懂得伤心难过?是否也可以这样坦诚的流露内心真实的感情?
“给我拿下!”神将一般的元术师出乎敌人的预料,毫不费力的寻到了他们奔逃的方向,并迅速包围。
“云罗风树!爱弥瓦尔!还有秋之翼鱼,你们另外两个同伴呢?”少将冷厉的质问。
战斗,意料之中,他们都是彼此不会退缩的敌手,只有战斗才能把一切解决。助贤只顾和为首的云罗作战,完全没在意地上的两个孩子,小鱼冲爱弥点头一笑,然后双眼对准了空中的银发少年。
“我就说你一个人不行吧!哼!”
云罗和助贤双双一怔,突现的女子身姿飒爽的临风而立,在近处的树尖上俯视微笑。
小鱼把瞳眸移向了她,还未发动少女已经站到了身后,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活像抓住一只小鸟,轻笑:“千刺说的就是你啊,小鬼头!”
“放开我!你这个女人!”
光子转首看了看爱弥瓦尔,这个少年对自己的行为显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那个云罗风树却急了,几次想冲上来夺人。
助贤狠劈一剑:“你在看哪里啊!”
洞察了敌人的顾虑,相夫狠狠一笑,她将小孩单手举上半空。
云罗大吼道:“住手!”
就是要摔给你看!相夫光子仿若扯飞斗篷一样,把秋之翼鱼狠狠抛向身侧的湖水里,然后挑衅的看着焦急不已的云罗风树,那个男人果然逃离了助贤的战斗,一下子扑向湖中央。
“糟糕!风树!小鱼!”还是那个少年天才最先发现的。
湖水瞬间静止,云罗同怀里的小鱼死死的困在中间,出也出不来,下也下不去:“怎么回事?”
助贤酷酷的闭上眼,已经了解情况了。
“哼!”光子冷笑道:“想逃出我们的围捕,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