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一个少君而已,我父亲是亲王。”公孙玉儿死死地盯着徐棠,“我给你面子,你还真敢如此目中无人?”
“别傻了。”徐棠啧了一声:“你们王府什么处境要我说?又不得圣心,还跟皇后玩两面三刀,你父亲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呢?”
“好,好,我这么多年竟然看错了人!”公孙玉儿眼眶通红,眼泪已经在打转儿,不过还是强忍着泪意跑出了房间。
徐棠叹了口气,从茶桌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本大悲咒,“我每个月这几天脾气暴躁,都来这里看看佛经,我本来是不想怼人的……”
徐棠想做个温柔的人,不管旁人信不信,徐棠反正自己是相信的。
只不过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痛快,这不能怪她。
“总有妖魔鬼怪逼我当炮仗。”徐棠叹了口气,为自己默哀。
一日之间,“康山郡主为何泪奔街头”的话题就持续发酵。
孟燕约在国师府里听说了公孙玉儿哭着跑出燕雀楼的事情,不难联想到徐棠身上。
“徐棠这是辜负了别人一片深情么?”
小晚捧着花瓶,摇了摇头:“不是,说是被骂哭的。我去问了翠容姐姐,她说少君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心情暴躁,凶起来连自己都打呢。”
孟燕约嘴角抽了抽:“这还不至于吧。”
徐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变态到会自己打自己的程度了。
孟燕约大抵明白了为什么,不过倒是佩服她的精力,“你去吩咐厨房,晚膳做些补血滋养的食物。”
“为什么啊?”小晚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红着脸跑了。
这样就显得自己好蠢啊QAQ。
公孙玉儿连夜离开了京都,不止是因为被威胁——当然就徐棠那个样子也指不定能干得出来。还有就是这实在是个让她颜面全无的伤心地。
三王爷虽然满心不舍,可是还是由着公孙玉儿离开了,从此整个三王府和国师府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虽说原本关系也不见得比现在好多少。
徐棠每天呆在国师府里钓鱼修身养性,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拿着鱼竿,一个侍女在左边打伞遮阳,另外一个侍女在右边打着扇儿,还有一个侍女立在旁边捧着水果,时刻等着被徐棠传唤。
真是让所有肥宅理想中的幸福生活。
“哟,鱼儿又上钩了。”徐棠开始不急不缓地收杆,腿边的水桶里已经装了十几尾鲤鱼了,“送去厨房,让夫人尝尝我亲自钓的鱼味道如何。”扫了一眼荷叶亭亭的池塘,“这莲蓬摘下剥些莲子下来,这个季节吃还挺舒服的。”
“是。”侍女答应下来。
徐棠看着水中倒映的荷花碧色,有些唏嘘,自己这是把权斗文搞成了种田文了。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夫人去哪里了?”
“在后院看书。”
徐棠拿起折下的莲蓬,乐滋滋去后院了。
孟燕约坐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下棋,袖子挽起,露出了半截皓白的手腕,侧脸无暇,目光专注。葱白的指尖捻着一枚白棋,眉宇间有些思索的神色。
小晚道了一声“少君来了。”
孟燕约要起身,抬手之间碰倒了手边的棋篓,一下子白棋撒了一地。小晚赶紧捡,孟燕约平静地把指尖那枚白棋放下。
“少君怎么有空来。”
徐棠看了眼已经乱了的棋盘,在孟燕约对面的矮椅上坐了下来,随手把莲蓬递给了身边的下人,“我也喜欢下棋,我教你下五子棋啊。”
孟燕约重新坐下,“好。”
小晚和另外一个丫鬟远远地坐在了檐下的台阶上剥莲子,随便先聊着最近的奇闻异事。
“你这上手有点快啊。”徐棠叹了口气,被虐的怀疑人生,“下这里又是什么操作?”
孟燕约抬起眸,看着徐棠苦恼的神情,她长睫垂着,满脸为难,月白的华袍上落下了树荫的影子,斜飞的眉此时微微蹙着,抿着红唇。青丝被带着丝丝初夏燥热的微风吹拂起。
当真是岁月静好。
孟燕约想起了很多事情,仔细想想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徐棠这个人。
乖戾又热情,看似游戏人间,其实眼底容不下众生万物。
“徐棠。”孟燕约下巴抵在手背上,姿态娴静。
“嗯?”徐棠把棋子放下,应了一声,对上孟燕约平静无波的眼神,心底有些微妙的感觉。
孟燕约说着看向棋盘,把白棋放下,“你又输了。”
徐棠从刚才奇怪的情绪里出来,掩面无言,她最引以为傲的棋技,竟然输的那么惨,“再来一把。”
孟燕约勾唇一笑:“让你两步。”
徐棠当然是欣然接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