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喊叫的阿红一瞬就倒了。
而“行凶”的徐耘宁,满面从容,喊了句话还来得及伸手一捞,让阿红不必脸着地摔倒,对阮轩使眼色,“现在没人,快走!”
“这……这行吗?”阮轩紧张四顾,弱弱说,“强抢民女是不对的……”
徐耘宁翻了个白眼,“我就抢了,你要抓我?”
阮轩立刻瞪大眼睛摇摇头,“我怎么会抓你呢,可是……”
“别可是了!”徐耘宁不想在这里耽搁,弯腰将阿红拉到背上,背稳了便起身走出好几步。
叹了口气,阮轩跟上,先前犹豫不决的模样不见了,指着道交代徐耘宁,“这条路人少,要是碰到人你别紧张,就说阿红晕倒了,我们送她去看大夫。”
已然是同伙。
看到阮轩做坏事也是一本正经的小脸,徐耘宁不由好笑,一边抿唇偷乐一边听着叮嘱快步走回了县衙。
她们俩挺幸运,路上没有见着人。回到县衙关上大门的一瞬,徐耘宁和阮轩四目相对,同时松口气。可是,等她们把阿红姑娘放在椅子上,又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
“她什么时候醒啊?”阮轩忍不住小声问。
徐耘宁摸着下巴寻思,同样答不上来。
阮轩更担心了,苦着脸染上了哭腔,“是不是你刚才下手太重了,她……醒不过来了?”
“不会!”徐耘宁是冲动之下动的手,不敢多用力,但不知道究竟下手重不重,她心里没底,但不想跟阮轩一起慌,先断然答了话安慰阮轩。
她以为阮轩会安心点,没想到,阮轩揪着她的衣袖哀怨看她,无声问着“真的吗”。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徐耘宁思来想去,转身拿了桌子上凉掉的茶水,咬了咬牙,往阿红的脸浇了上去。
阿红被冻得一个激灵,醒了。
“哇!”阮轩目瞪口呆,再瞧向徐耘宁不是哀怨而是崇拜了,失声叫出来之后捂着嘴,只留下弯弯的笑眼小声用本来的软音嘀咕。“真的醒了哎。”
徐耘宁有些飘飘然,之前的罪恶感全不见了,对着尚在茫然的阿红想到“先发制人”的招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胆刁民,见了县令大人还不下跪?”
阿红头晕乎乎的,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乍一听徐耘宁的威吓信了真,本能地坐直身子要趴地上去
“算了,免礼免礼。”阮轩拦住阿红,埋怨地瞧了徐耘宁一眼,“这位姑娘不舒服,你忘了吗?”
一拍脑袋,徐耘宁懊悔:方才跑得急,跟阮轩串的“阿红姑娘不舒服,我们带她看大夫”的谎言没听进去,这会儿就忘得干净了。
“你们……”阿红眯着眼扫她们一圈。
徐耘宁刚要说话,阿红便清醒过来,咬牙瞪她们一眼,起身指着阮轩,“狗官,你抢我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愣在原地,阮轩摆着手不知所措,“我没有,真没有啊。”
“喂。”阮轩越慌,徐耘宁的保护欲越强,倒是十分淡定地拍了拍阿红姑娘的肩膀,“姑娘,说着话你突然晕倒了,我们好心帮你,你不道谢还骂人?”
阿红皱了皱眉,摸着尚有点疼的脑袋回想半天想不起来——毕竟,徐耘宁动手打人,挑的是阿红背过身的时候。
“是啊!”阮轩见阿红不再大吵大闹,稍稍安心,更聪明地拿了上回被箱子砸伤时买的药包,“你看,这是我们给你买的药。”
本是半信半疑,阿红被徐耘宁的言之凿凿吓了三分,见到阮轩诚恳的脸信了三分,如今看见确实有药包,撇了撇嘴,语气已经不是方才的怒气冲冲,“真的吗?”
巧的是,对面房间的小杏听到这边的动静,披了衣服过来查看,见到阿红讶然,“阿红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小杏!”阿红常去酒楼送猪肉,自然认得,在陌生环境里碰见认识的人马上高兴地露出笑容,迎上去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徐耘宁挑了挑眉,凑上去给小杏解释,“她晕倒了,我们把她带回来照顾。”
“这样啊。”小杏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被徐耘宁目光一扫立即会了意,对阿红说,“阮大人和夫人都是好人,你要好好谢谢他们。”
阿红低头想了一会儿,再看向徐耘宁和阮轩,已经不再带有敌意。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阮轩适时问了一句,温柔体贴。
县令大人长得俊秀,轻声细语地讲话,阿红到底是个年纪轻的小姑娘,红了脸,“没……没有。”
事情进展顺利,徐耘宁见了此情此景却高兴不起来:
小软妹居然耍帅,哼。
“姑娘先坐。”徐耘宁不由分说把看着她家阮轩的阿红摁回椅子上,打断了那情意绵绵的凝视。
阮轩恍然,“对,你先休息一下,小杏你去倒杯热水给这位姑娘。”
小杏应声离去,心思单纯的阿红看到两位“热情好客”,加上确确实实被伺候得挺舒服,好感增了不少,“真是谢谢二位了,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要不是你们帮忙,可能我要死在自家门前也没人知道。”
说这话时,阿红的目光在她们俩之间转悠几次,最后定在阮轩如玉的面庞上,抿唇一笑。
阮轩出于礼节,微微点头作了回应,徐耘宁看得烦躁,对着门外吼了声,“小杏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