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届都没被选上的老油条外门弟子都站在最后排，方便他们插科打诨，反正前面那么多人，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从杂役晋升上来的，只有谷修明一个人奋力地往前挤，期盼着看到记忆中那清冷，实际上却异常温柔的身影。

这是自从父母离去之后，对他最好的人了。救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大把地送自己丹药——虽然那些东西在那人眼里并不值钱，或许她只开一炉，这种低级的丹药就能炼出好多好多。

“这家伙是谁啊？杂役弟子还往前闯？”

“一个愣头青罢了。”

“呵呵。”

“走开，你这个臭杂役！”

经过的地方都是讥笑、谩骂与不屑，谷修明仿佛没听见似得，在同龄弟子与成年弟子组成的人群中穿行，期间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也不知道被谁推了几下，最终是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满怀希冀地抬头一看，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花临秋并不在场，枫涟也不在。

上座的位置坐满了各个峰主，唯独在宗主的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谷修明猜想那一定是花临秋的位置。原本还怀着一些能被收入青壶峰的期望，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了他，或许花临秋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对啊，当初恩人也只是正巧见到，顺手就把自己救起罢了。来杂役院，或许也只是知道两个内门弟子过来欺负自己，觉得他们那样有失身份才过来逮人，那几瓶丹药怕也只是补偿自己被欺负的吧？

早该看清的。

自己的资质这么差，是不会有内门要自己的。

这样想着，谷修明低着头，失落地缓步回到了人群的最后方——站在最前头，也只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

铁俊良站在自家师尊身后，手里捣鼓着最近在研究的机关兔，想赶在枫涟生辰之前送去，却感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被人打扰的铁俊良表示不悦，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莫子白。

莫子白原名莫元白，进了主峰之后被改成了子字辈。他不是别人，就是曾经因为招惹枫涟而被花临秋阴了一把，留下了无法用言语形容心理阴影的二十一。

铁俊良见他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几步——他可没忘记枫涟是不喜欢这家伙的。枫涟不喜欢的，他最好是不要亲近，免得枫涟到时候又不理自己了。他有极大的信心，枫涟一定会喜欢自己这只机关兔的。

莫子白仿佛没看见铁俊良的嫌弃似的，用手肘推了推他：“铁蛋，你刚才看到了吗？”

被他一推差点将手里的机关兔摔在地上的铁俊良已经是有些不耐了，听到他叫自己铁蛋就瞬间炸毛了：“铁蛋是你能叫的？！铁蛋只有枫涟能叫！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师尊师叔师兄师姐们收徒罢了。给我站回去你师尊那边，烦死了！”

“诶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啊！本少爷可是来跟你分享的。”莫子白生气地瞪大了双眼，却见周围站着的都是年纪大出自己不少的师兄师姐，能说话的只有铁蛋了，才气鼓鼓道：“我刚才看到那个小杂役了，他好像在找花师叔。”

铁俊良可没有莫子白那种八卦的心，依然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机关兔，语气淡淡：“花师叔不可能会收他的。”

枫涟有多不喜欢那个小杂役，他可是打听到了。每次有人上赶着给她送那个小杂役的消息的时候，她的脸总是臭得可以。其实铁俊良自己想想也能明白，如果自己有一个花临秋那样的师尊的话，想来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啧，跟你说话没意思。”

“那你滚回去。”

……

晋升大典之后，谷修明并没有一蹶不振。只是经过最初的失望和自卑之后，依靠着心中的信念，迅速振作了起来。至于这个信念——除了变强不被欺负之外，还想要还上花临秋和枫涟的恩情。至于是不是真的完全为了恩情，就见仁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