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点儿冷,苏韵涵老实的站在醉花楼的柜台旁边,怀里抱着她仅有的几件衣衫。刚才只顾着跟玉凝儿来醉花楼,根本没想过先把身上的湿衣裳都换掉。这会儿她想起来了,又碍于要等这里的妈妈不能离开。湿衣裳黏着身体并不好受,一阵阵的寒气侵入体内,苏韵涵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立刻有鼻涕即将流出。
‘是你要做我醉花楼的账房先生?’轻飘飘的声音传进苏韵涵的耳中,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鼻涕流出来丢人现眼。望着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摇着蒲扇的绝色美人,苏韵涵礼貌的朝她作了个揖,笑容不深不浅,礼貌而疏远:‘正是,在下名唤苏韵涵,原籍苏州,来京城是为了参加明年的科考。无奈途中遇到歹人抢了银两,才不得不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哦?’胡娇娇眼睛一眯,一切都了然在胸。她在心里叹了句‘原来如此’,懒洋洋的坐在身边的圆凳上头,道:‘说话这般有条理,该是读了不少书吧?不过书读多了也不见得好,书呆子一个。想来,凝儿那丫头该是跟你说了我这醉花楼里头的待遇吧?’
‘凝儿姑娘确是和我说过,她说给醉花楼做事儿待遇是全京城最好的,若我在这里做账房先生,每月五两月钱,包吃包住。’苏韵涵如实说道,无意中也把醉花楼夸赞了一番。
好个凝儿,居然告诉她每月五两月钱还包吃包住?!胡娇娇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苏韵涵,真当她这里是善堂不成?这几个臭丫头,居然提前报出这么个价儿来!得,就这么着吧,她能进来也算有缘,以后怎样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还别说,玲绡那丫头挺会选的,竟选了这么个潜力股儿,虽说是个女的,而且还...
胡娇娇轻摇着手里头的扇子,漫不经心的瞧着苏韵涵,道:‘既然凝儿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便再行更改了,就这么定下来吧。咱们醉花楼都是夜里迎客,你呢就跟姑娘们一样,傍晚开始站柜台算帐。至于住处,我稍后让人把柴房收拾收拾,你就住那儿吧。你得明白,咱们醉花楼可都是姑娘,你一个男子实在不适合和姑娘们住在一块儿。’
‘韵涵明白,男女授受不亲,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个理儿。’苏韵涵点头表示赞同,虽说她也是女子,可如今已经身在京城,女子身份万不能暴露。否则,别说是在朝为官,就算是参加科考都难于登天。
‘你明白就好。再有,我这醉花楼里的姑娘可不是你随便就能勾搭的,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哪个姑娘不清不楚,可别怪我赶你出楼。虽说这是青楼,可大部分的姑娘都只是清倌,你可别妄想玷污了她们的清白。’
‘这个您放心,韵涵并非不懂得洁身自好之人。若非晚上站在柜台算帐,其他时候,韵涵一律都呆在房间温习苦读,绝不会主动招惹楼里的姑娘。’苏韵涵保证道,她本来就是女儿身,又怎么会跟那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样呢?
‘既然如此,你就先去楼上的空房间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吧。待她们把柴房收拾妥当,你再住进去也不迟。今晚儿,就开始站柜台算账吧。’胡娇娇起身,特意多瞧了她几眼。眼前这人虽然老实巴交,却也并非蠢笨之人,不然也不会说出‘主动招惹’这个词儿。换言之,若是楼里的姑娘去招惹她的话,那她大可以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啧啧,还真是个聪明的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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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涵在楼上的一间空房里换了身儿淡紫色的男衫,湿冷的身体因此得到了缓解,暖和很多。耸了耸肩,她把湿透的衣服卷好,并着包袱一块儿拿好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等待着胡娇娇来叫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