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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不定时番外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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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无聊在继续着,为打发这无聊又断断续续回想了点往事,却都没能让心情更好,是以她决定不再继续了,想那家伙的时间已比往日多出太多,实在是不划算,想多了或能打发时间,却更容易生闷气。

其实不该主动想那人,那个一去几年不返的家伙,就算此刻回来站在眼前,她也早决心定不会先去搭理,不认错的话半个字都休想听到——事实上,这样子已是很宽宏大度了,耽搁了这些年,就不该对其那么大度的。

想到恨恨处时少女忍不住拍了山壁一掌,再收回手时,便有碎石窸窸窣窣落了下来。

看吧,心情果不其然变更糟了。

不想便不想了,她素来能说到做到,之后果真就将那些过去统统抛往脑后——其实不去想什么人或事,这点并不难办到。难办的是如此就令人愈发的闲了,闲生愁,愁生厌,还有什么是比日子无趣更令人讨厌的?

于是这一日,百无聊赖的少女终于想到,或者该去看一看自己的伙伴了。

与“人”孑然不同的,另一群伙伴。

掐指一算,自师父出事后,已很久没和那些伙伴在一起过了,身为头领约莫是有些失格的,但她并不怎么在乎,反正很早以前就不再事无巨细地去管理族群了,虽说会这么做的初衷早已忘记,不过如此相处法,倒确实更得她那素来不喜受拘束的心。

所以赶路时的少女没有丝毫犹豫,迂回起伏的山峦,壁立千仞的险峰,于她而言不过都是后院山石点足即过,不消片刻,便已到了族群惯常出没的地域,到这里后她落下身形,稍稍花了点时间看了看周围地面的泥痕,很快又再择定了个方位赶去。

这次去不多远,忽地前面大片灌木中就窸窣一阵乱响,这声音其实微细,却怎能逃得过她的耳?止步一顿身形,见那灌木丛中已钻出了个黑影。

那黑影落在眼中看得清楚,这是一只幼狼,小小的,毛茸茸的,正无防备地打圈追着自己尾巴玩——气味熟悉,不过瞧着眼生——迅速判明,她挑了挑眉,心里知道,上次和族群相处时应该还没有哪一只母狼身在孕期才对。

物竞天择,谁是狼群之首,谁便拥有了决定后代繁衍的大权,这权利自然早已归她,纵使明知道自己与族群伙伴天生有别不会行蠢事,但族群的繁衍生息,素来是她决定何季何时开始的,而若有擅自行事的……

唇已不自觉已勾了冷森森的弧度,该说不愧为走兽,那透着寒气的低声轻笑令玩耍中的幼狼陡然突突打了个寒颤,警觉起来,张望几下就三两步跃回了灌木中,少女亦什么也没做,只是带着唇角弧度飘然跟了上去。

出了灌木便是一片向阳的开阔地,因风向和角度的关系,正于草丛间休息的狼群觉察不到任何异样,一只跌跌撞撞回来的小幼崽也无法说明什么,所以狼群依旧放松,三三两两该干嘛就干嘛,而她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新生的小崽子原来并不止一只,此时大多围在司职哺乳的母狼身边,也有少数正与其余大狼撒娇玩耍,想已吃饱喝足……群体里,此刻有一只精壮的银灰大狼正倘佯巡视其中,尤为显眼。

对它,她并不陌生,甚至可说是看着这属下如何成长,只不过当初,它尚不至于如此昂头竖耳,高高扬起尾巴,透露出毫无掩饰的挺拔和骄傲。

遭遇挑衅般,少女绷紧身子抬起下巴,那一霎,眸中闪过了再清楚不过的杀意。

但片刻静默之后,这道人影却最终只是转了身,飘然跳下树冠,没了踪迹。

回到黄龙洞中时天色已然不算早,她面无表情地如常进食洗漱,早早收拾好了便和衣躺下,不消多时,已沉入梦乡。

梦乡是再普通不过的梦乡,只是有些人不常沉浸其中而已。

沉入,先感到的是声音,她在听人说话,是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如清流蜿蜒,闭着眼都能轻易辨出是谁。但双眼并不是闭着的,此刻她也在看,看一个人,这人正在认真念信,嘴唇张翕开合,昏暗的油灯映得几绺尾发在颈间留下了淡淡阴影。

她想伸手去拂开那尾发,但身体却并没动,她讨厌自己表现的像个弱势小孩,但此刻却似乎正是个弱势小孩,因为她听到自己正在问,问道:除了我们外,师父还喜欢其他人?她对这个男人有情?比对我们还有情?

你在胡乱介意些什么?眼前之人闻言微微一笑,对这边侧过头来,油灯在颈间映下的淡淡阴影就看不见了,只有那声音在继续道:师父对我们是师徒之情,对他是男女之情,这两种情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现在知道了——看不见那缕阴影后感觉总算好了一点,于是她有了闲情在心底翻个白眼,默然反驳道——而且这才不是什么胡乱介意!真笨!

当然不指望这个笨笨的家伙能懂自己的心思,才不会被她看穿,所以自己明白就行了。

那时就明白了,原来,师父也和自己不一样,和自己一样的,原来只有眼前这一个笨笨弱弱的家伙。

不过,那也够了。

一样是什么?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一层意思,也从来不需要思考。

一样就是一样,因为认可这个人和自己是一样的,所以即使有些笨笨弱弱也没关系,她不会嫌弃她,何况这人其实也不总那么笨,有些事她确实知道很多,比自己多——当然,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屑花那么多闲工夫——这种琐碎小事留给有闲工夫的人就好。

也因为只不过是琐碎小事,所以偶尔,也不介意听一听对方怎么说。

这才不是任谁指手画脚来指挥,只是听来参考而已,偶尔。

所以,可以允许自己偶尔对她说出疑惑,可以允许自己偶尔从她那儿听取答案,可以允许她偶尔为自己出谋划策想些办法,可以允许她偶尔拥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两个人一起将之前独立处理不好的那堆软泥巴,慢慢变化成有形之物。

即使在梦中不期然重回这一幕,也不会有被小觑了的火冒三丈之感,因为是她,被自己认可的她。

相反的,偶尔,也会因为是她,而倍感火冒三丈。

画面如云霭变幻,同样是那一日,当某些场景再浮现于眼前时,与从前一般无二的不快也同样再次涌了上来,不暇多想,便已是心随意动,倏地一拍桌,就翻身跃下了酒楼!

不快,不快!许许多多不快由心底涌来,被不认识的人拉住了胳膊,那个又笨又弱的家伙竟迟迟也没有出手挣脱——别说是自愿的或是认得的——再不懂察颜观色,此刻也不会错看那面上的抵触与恼怒,而自己都不认得的人,她怎么会认得!

所以这不认得的男人如此拉住她是要干嘛?因这份好奇,在动手前勉强忍住不快问了那么一问,结果听到的话,却只是令不快更甚。

这次并没有很清楚的听到那句回话,但心中很清楚那男人回答了什么,他说,你很美,如同日月,而她和你比,就只是萤火。

原本还算中听的前半句,因为后半句,倏尔就变得十分令人厌恶。

容貌美与不美究竟该如何算,其实迄今也不很了解,反正那笨笨弱弱的家伙肯定是不如自己的,但再如何不如也轮不到别人来说,更遑论以萤火日月做比胡说一气!

那种飞不高飞不远区区一夏就再寻不见的流萤之光,怎么会是与自己一样的她!

怒火之下当即动了手,反正原本就是要动手的,只不过之前是想教训一下,如今却嫌教训一下还不够!谁知道刚刚将人撂倒在地,还没打算好该怎么教训才对,旁边之人就出声劝阻,好似全不知道刚刚被看不起了一般——这样想着,火气更甚,直到对方拿了酸酸甜甜的过去从未吃过的果子来讨好,心里才舒服了点。

这果子是她专程买来给自己的,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才决定不与之计较,仅仅掰断了那男人一只手指了事。

原本想着,至少要卸下一条胳膊的,出手拉人的那只胳膊。

想来老天也是站在自己这边,同意这打算的,结果这天晚上,还是如愿以偿地卸到了人的胳膊,那男人的同伙们送上门来的胳膊,不卸白不卸。

第一次将多年苦学的技艺真正施展开来,这种感觉不错,很不错,非常喜欢。

总得来说,虽有恼火与不快的时候,但那一日过得令人满意。

可惜这样满意的日子,再没有过第二次。

记得清楚,那之后没多久,某个家伙就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了。

迄今为止也不明白缘由的,令人烦躁的,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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