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刷”地一声抽出战刀,高举在空中。
“出发!”
黑暗中,三股骑兵悄然围绕着野狼部落的帐篷疾驰,“滴答”的马蹄声在宁静的草原上格外刺耳。
汉军骑兵人数虽少,但胜在速度奇快,鲜卑人的部落也不像汉人的城池那样有什么完善的防御,很快就被铁骑突破。
各队汉军丝毫不恋战,冲进部落后除斩杀外面惊慌失措的零星鲜卑人外,就是一门心思向目标猛冲。
很快,野狼部落就开始人声鼎沸,火光也从四周熊熊燃起。
正在大帐里玩乐的拓跋澄和野狼部落贵族们接到卫士的报告并不以为然,他们以为是搜索汉军的骑兵回来了。
拓跋澄带着醉意,对一个卫士道:“去问问野狐,他砍了多少汉人的脑袋回来?”
卫士刚走不久,拓跋澄就听见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他眉头一皱,正要走出帐篷看个究竟,只见刚才那个卫士身背两支箭,跌跌撞撞地带着满身血迹撞进大帐,“小帅,敌袭。”说完立时气绝。
拓跋澄和其他贵族们大惊失色,可他们还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袭击他们,难道汉军打过来了?不可能,自己部落的骑兵正向南搜索,不可能对大队汉军视而不见。难道是匈奴人?
一定是匈奴人!只有他们离自己最近。拓跋澄想通这点后杀气顿现,走到帐篷里面“噌”一下抽出弯刀,“杀出去!”
可是太晚了,三路汉军骑兵高速冲来,一路上遇人杀人,遇帐踏帐,被惊动起来的鲜卑人无论男女,不是被战马撞飞,就是被弓箭刀矛屠杀。
一时间,整个野狼部落陷入了地狱般的惊恐中,到处是火光,到处都有兵器相交的铿锵声。
野狼部落的一百来卫士根本来不及整顿队伍,仓促之间上马迎战。刘烈一马当先,弯弓搭箭先射穿一个从正面飞奔而来的鲜卑骑兵的咽喉,旁边的三十来个战士也学着屯长一阵箭雨将鲜卑骑兵队列覆盖。
鲜卑卫士还没反应过来,刘烈的骑兵就像洪水一样冲进了他们的队列。刀矛过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刘烈手持钢矛一个照面就刺穿一个鲜卑骑兵的前胸,然后又架开三把横削过来的弯刀,划开了一人的腹部。
更多的鲜卑人连战马都没来得及乘,呼啦啦一下子就往刘烈这边冲了过来,刘烈躲过刺来的长矛后抽刀将矛头一一削断,然后弃马落地,手中武士刀迎着鲜卑卫士左劈右砍,手下根本无一合之人,不到五分钟竟连杀十一人。
身后的汉军骑兵见屯长依旧如此生猛,一个个更是生龙活虎,时而发箭,时而挥刀,再不就是操控战马肆意冲撞践踏鲜卑人的帐篷和一切挡在路上的鲜卑百姓。
由于汉军分三路冲杀,黑夜里鲜卑人根本搞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同时由于汉军上来就直奔其指挥中枢,野狼部落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指挥,除了靠近鲜卑中枢的鲜卑人还在徒劳抵抗之外,外围大部分鲜卑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跨上自家战马四散奔逃。
野狼部落的卫士没能集结成任何具备战斗力的队形,实际上他们已经被三路包围,外围抵抗的鲜卑骑兵不断遭到屠杀,残余的几十个鲜卑骑兵只能慢慢向拓跋澄身边靠拢。
然而汉军骑兵没有向他们围拢过来,而是纵马飞速从他们身边掠过,同时射来无数强劲的箭簇。
拓跋澄和野狼部落的贵族们已经慌了神,到处都是帐篷起火的熊熊火光,部落兵民的惨叫声让他们心怀恐惧。在急促的箭雨中,现在他们别说抵抗,能保住命都很困难。
“小帅,是汉军,汉军骑兵!”一个百人长在奄奄一息之际奔到拓跋澄面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汉军?”拓跋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汉军怎会到这里来?
拓跋澄看着自己的卫士一个个惨死在敌人弓箭之下,心痛得闭上眼睛。他忽然眼睛一睁,冲着远处黑暗中大喊道:“对面汉军听着,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说话!”
现在的鲜卑人正处于本部族最巅峰的时期,而大汉在几年前惨败给他们之后,鲜卑人已经没有把汉军放在眼里,所以拓跋澄这样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在遭遇攻击时语气仍然充满傲慢。
刘烈听到了对面传来的汉话,他很快就判断,此人定是部落头目无疑,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胆敢犯我大鲜卑,檀石槐大王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句话还是有点作用的,除了刘烈之外,汉军斥候们都知道鲜卑人的厉害,所以拼杀的声音稍稍缓下来。
拓跋澄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继续喊道:“滚回雁门关去,否则我大鲜卑定然尽起大军,踏平雁门,横扫并州!”
刘烈早听得不耐烦了,他从旁边拿起角弓,搭上一支箭,使劲拉满,冲着喊话的方向瞄准射出。
拓跋澄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威慑得到的回报是一支箭,等他反应过来,这支箭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把他钉在帐篷旁边的立柱上。
“小帅!小帅!”旁边的卫士们大惊失色。
主帅被杀,鲜卑人更加混乱,刘烈大喊:“杀!犯我大汉者,杀无赦!”
“杀!”汉军骑兵气势顿时振奋起来,纵马开始继续战斗。
这一仗远比白天好打,三路夹击让鲜卑人顾此失彼,而且很多鲜卑卫士在作战的时候牵挂着自己的家人,本来他们还打算在小帅指挥下有所作为,没想到小帅上来就被汉军一箭射死,这下失去主心骨,军心大乱。
谢铮在左翼并没有忙着冲杀,他居然还派了一什骑兵在身后到处烧杀。这十名如狼似虎的骑兵冲进毫无抵抗能力的野狼部落后犹如老鼠进了瓷器店,一时间到处是火光,到处都充斥着鲜卑人的惨叫。
何典这边弓箭手较多,他干脆将部队散开成扇形,全部弯弓搭箭,将任何敢于抵抗的鲜卑人全部射杀。
战斗到下半夜,野狼部落所有的抵抗力量全部被消灭。刘烈让人割下拓跋澄的人头,又命谢铮将野狼部落所有囤放的草料全部烧光。
“命令部队,抓紧搜集食物草料和箭簇后撤退!”
“剩下这些鲜卑人咋办?”何典请示,“杀光算了!”
“我们没有时间,”刘烈叹口气,实际上他是下不去手,尽管面对的是敌人,但要让他拿起锋利的战刀砍向这些手无寸铁哭爹喊娘的妇女和小孩,他还是难以下决心。
在熊熊的火光中,已经听不到兵器的交击声和战马的嘶鸣,取而代之的是妇女的哭喊和鲜卑小孩声嘶力竭的哭声。
刘烈下不去手,他手下可不是什么善茬,所谓收集粮草其实就是抢,遇到抵抗就毫不留情斩杀。
等到队伍重新集结,望着映衬在火光中的上千顶帐篷和散落在各处的鲜卑人,刘烈长叹一声,“罢了,命令部队,补充武器和粮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