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篱清见苏雅低头看来,强行收敛嘴角笑意。
肌肤血肉被魔气吞噬,可这点痛算什么,不归城外沙漠牢狱,她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的人。
眼前发白,但玉篱清手紧紧攥紧师尊衣物,在上头印下不少的血迹。
死不放手……
*
人在痛苦的时候,一边强化自身外在的伪装,坚若磐石,却又一边不断柔软了心灵,舔舐过往的伤口。
玉篱清回忆在混沌涅槃重生,跨过时间的洪流,空间的禁锢,再度回到数年前。
她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女,是低贱的庶女。
“狐狸精!”
“贱.货生下的小杂种!”
“听说她娘亲是炉鼎,她不会也是吧。”
“呸,脏的要死,谁稀罕啊。”
为首的小少年,穿着小道袍,眯起一双吊角眼睛,咧嘴如锋利的月牙般笑着,一股油腻猥琐气息扑面而来,便是背着武器君子——剑,他是剑修,依旧叫人心生厌恶。
嘴巴又毒又丑。
“小贱人,偷小爷的东西,找死!把她的衣服扒了,爷爷倒要看看玉佩藏在哪了。”
其他同门有些迟疑,玄光仙门门规森严,弟子间最忌讳同门相斗。
少年单手叉腰,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抬头挺胸道:“怕个鬼,我爷爷是大长老,再说她偷我东西就是不应该的。”
“我没有……”小小的身躯蜷缩着,发出细微的辩解。
她还要再解释,背部被人猛踢一脚,整个人撞到墙上,可是下一刻,头发被人拽住向后拉扯,逼迫她抬起头。
随后,脚板压在她脸上,少年用脚碾压。
一阵暴打之后,玉篱清趴在地上许久,直到天上下起冷雨,才强行忍住疼痛爬回了栖身的柴房。
害怕,痛苦,饥饿让她头脑昏昏沉沉。下半夜身子却开始冷热交加,她烧的昏昏沉沉,又累又痛又困又饿,索命鬼就站在她的门口,等着拿命。
玉篱清发出小兽般的哀嚎:“娘……”
天光破晓,玉篱清躺在地上,身子是不是发颤。
她眼睛半眯,朦胧地看着门口。
吱——
一抹阳光突然照射到自己脸上,温柔地舔舐着寒冷的肌肤,玉篱清艰难地抬了抬眼皮,竹色撞入眼帘。
闻听熟悉的声音冰冷说:“少主。”
*
苏雅!
玉篱清猛地挺身坐起,身上松垮的亵.衣向外垂,露出更多白皙肌肤。
四周石壁,布置一床一桌一椅,这里是师尊闭关的洞府。
现在是半夜。
“师……”玉篱清说着转头。
“坐好。”身后突然响起疲倦声音,苏雅苍白着脸色抬手相触,给徒弟运功疗伤。
灵气再度运行,玉篱清诧异地发现身体内的魔气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压制,消减了不少。
她身上的是魔族血脉,魔气自行运转,不会随着使用而减少。昏迷的这段时间,除非有人强行吸纳。
苏雅传功时的浩然正气中,掺杂的诡异魔气,验证了令玉篱清惊愕的猜想。
一盏茶功夫之后,苏雅收手,一个提气,胸口被魔气冲击五脏六腑,疼到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咳!”好疼……
苏雅痛的抓了抓手掌,咽下口中的血腥,脑袋昏沉,咬着牙说:“你身上的魔气已经被我引出,日后好生控制魔族血脉。咳……咳咳!”
苏雅又蹙眉,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玉篱清沉默不语,元婴修士身躯强悍,不可能感染风寒。只因这人强行吸纳魔气入体消除,这才引起病症。
此举,有害无益。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