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张锦程手中的红榜已经念完,桃杏将攥紧自己的衣角,还是没有小姐的名字。
她侧身小心的看一眼容文清,容文清还是同以往一般表现的极为淡定,她慢悠悠的喝着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摄人的风采。
桃杏想起容夫人说过的话,容夫人说女子就应该找个男人依靠。可像小姐这样风姿卓著的人,世间有哪个男子能配的上?
曹智渊看着底下还在等待的学子们,暗暗点头,这些少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中会出现府试的前二十名,很有可能考取功名,为大穆献上属于自己的力量。
但他们也是不幸的。
因为他们同那个人生在一个时代。
大红色的榜单在曹智渊手中缓缓展开,等待的学子们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小姐?”桃杏被容文清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走吧。”容文清嘴角含笑,走动间衣角轻扬,白色的衣袍荡出一朵白莲,就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般。
高雅圣洁,不可亵渎。
桃杏脸上一红,心跳加速,小姐怎么变得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一直一言不发恍若背景图的桃柳前走几步,站在容文清左边,桃杏在右侧,气势莫名强大。
“快看快看!这是谁家小姐,好生美丽。”
“是啊,姑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自容文清出现,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就被吸引过去,即便是发榜的重要时刻,也按耐不住自己一颗少男慕艾之心。
“第九名,曾密。”
曹智渊开始宣布前十名,考生们的注意力终于回归正轨。
“哈哈哈!娘!我终于考中了!我是第九啊!”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大声欢呼,看他年纪,估计已经考过三四次了。
周围人虽被他打扰,但大都报以微笑,屡次落第,一夕考中的心情可以理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十名已经出来大半,剩下的学子更加躁动,有很多已经知道自己无望,可还是固执的在原地等候。
“第三名,谢毅。”前三名的待遇很不一样,知府会当众念出对学子的点评,“字为上中,谢家行书之美名传天下,其子家学深厚,深得其父真传。不过志学之年,便有此造诣,他日必成大家。”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离知府较近前排的一个少年身上,那少年谦虚笑着,虽然年幼,可君子之范已然成型。
“诗词为中上,其诗描写桃林浩大,通篇十六行,语调华美,多处运用古人典籍。只其诗虽将桃林之美说尽,却无意志蕴含其中,实在遗憾,还需多多努力。”
少年向知府执学生礼,表示受教。
“策论为中上,爱国之心可昭天地,少年志气,当需谨遵太.祖之言,忍性、慎行、刻苦、宏志。”
“拜谢诸位大人,学生谨记。”谢毅双手交叠与身前,半弯脊柱,表示尊敬。
曹智渊含笑点头,这样不骄不躁不气不馁的年轻人,才是大穆之福。
“第二名,诸葛靖。”
一位大约弱冠之年的男子拱手而出。
“字为上下,力道入木三分,可见其日夜不缀的刻苦练习,字体乃是草书,其字飘逸,已有神魂,他日必成草书大家。”对这个学生曹智渊有些印象,因为这个少年的字太好。三年前他第一次主持府试时,这少年落第了。没想到少年竟能安心读书三年再来考试。
若是没有那个人,诸葛靖应该会是头名。
“诗词为上下,通篇八行,既歌颂了桃林之美,有言明了少年之志,当为佳篇。只其诗匠气略重,稍落下乘,当多读圣人诗篇,扩展眼界。”
诸葛靖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字和诗词都属上品,他都这么厉害,还是第二名,难不成他的策论是中品的?
“策论为上下,对夏元了解颇深,虽多是书中杂记,也能窥见其报效祖国之心。所提策文意见中肯,有东征主令之才。”
“竟然这么高的评价,这诸葛靖是谁啊!”
“东征主令是仅此于宰相的职位,也算是文人之首,诸葛靖的才华真的那么厉害?”
“他已弱冠,还与我等志学相提并论,不公平。”
知府扫视学子们一眼,将众生百态放入眼中。诸葛靖的才华是不能否认的,若不是其家境贫寒,所能阅读的书籍太少,诸葛靖也不会在十六岁那年栽在记诵上,蹉跎这三年。
“恩?”曹智渊的目光突然停在人群的中心地区,那里有一片空地,一名少女盈盈独立,身姿卓越气质出众,这样如同白莲一般高雅的女子,真是世间罕见。
曹智渊一瞬间心跳加速,若不是家中有娇妻幼子,他都要同那少女周围的少年们一般,露出向往的神色了。
曹智渊定定神,暗说一句祸水,这样的相貌气质,若没有家世帮衬,怕是会惹上麻烦。
看那少女的衣着就知道其家世斐然,曹智渊明白自己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