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的手落在房门之上,突然问道:“父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苍狼王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从内心深处,将红莲当成了女儿一般看待,这才不顾规矩道:“公主,末将也不知道太子有何深意,这并非末将托词,说实话,这趟南阳之行,末将已经揣摩了这句话无数次,都参悟不透其中的玄机。”
红莲没在追问,推开门,关上门,秀美脊背靠在门上,几乎瘫倒在地。
今日在听蛙水榭,阴谋阳谋,层层叠叠,扑朔迷离。
她虽然出身王室,却远离中枢,在战枭出手之后,整个人都处于心弦紧绷的状态,能够不动声色的支撑到这件屋子,已经实属不易。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红莲公主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的面孔。
尤其是一对爷孙。
张良张子房,那儒雅秀气的面孔。一说话就透出阴损的味道。
还有他爷爷张开地,那张沟壑纵横的笑脸,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谁,他都能露出一张笑脸,笑的时候,露出稀疏的牙齿。
然后,就是九哥韩非,那张玩世不恭的英俊面孔。
还有,三叔安平君,四叔龙泉君,在临行之前,满脸笑意的虚假面孔。
最后是父亲,临行前细细叮嘱,让自己尽量的收敛脾气,不要触怒血衣侯。而他苍白的脸上,冲忙了亢奋和旺盛斗志。
她急速呼吸,大口喘气。痛苦的闭上双眼。她年纪虽幼,却知道,在王室之中,充满了阴险恶斗。大王爷爷和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让自己来这个虎狼窝。对于大王爷爷来说,他希望父亲继承他的王位,而不是三叔安平君,四叔龙泉君。
但也因此,父亲成了三叔和四叔的敌人。
虽然他们都有一个父王,是亲兄弟。可一旦父亲当上大王,父亲就是君,而他们就是臣。
君臣虽然只有两个字,却是天和地,主人和仆人的区别。
不知不解,她恍惚的想起了听蛙水榭,那张脸庞。
冷漠淡然,充满了贵族的气质,红莲睁开眼,恶毒的道:“如果那一剑,不是刺在战枭的脖子上,而是刺在你的眼睛里,那才叫一个痛快。”
白福尾随绿蚁,青鸢,看着她们抬着冰封的赤凤,走到白亦非身前。
白亦非站在水边,鹦歌侧立于后,眼神带着悲哀。
三年朝夕相伴,情同姐妹,现在却已经是阴阳分割。
白亦非等绿蚁,青鸢,将被封冻保持可笑姿势的赤凤,放在草地上,这才走了过去,呆呆的看了她半响。
突然之间,反手一掌,拍在冰晶之上,冰雕瞬息被击飞到了湖波中央,随即碎裂,带着血肉骨骼,跌落在湖水之中。
湖中万鲤,浮游而上,张合鱼嘴,吞吃融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