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舒的笑容过于和蔼,这不由让无寄心头一凉。
他干笑道:“我......有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想法......”
苏舒态度良好:“您说。”
无寄道:“你从老母鸡那里拿的蛋还在吧?”
苏舒无视这句话,吹吹自己的碗,重新喝起汤来。
无寄:“......”
“我......真吃了?”
苏舒干脆点头,安慰他:“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可我一个人不敢独美......”苏舒咬了一口小蘑菇,口齿生香,“想着你要来,便说分一半给你。”
无寄的心顿时放下一半——
他好歹只吃了一半。
“结果你一口没给我留,全吃了。”
无寄:“......”
他现在吐出来还算不算?
苏舒语气里很是遗憾:“早知道我就先自己吃一点了。”
无寄:“......”
对面的女人表情相当诚恳,但她向来翻脸如翻书,无寄不相信:“你不会随便拿了个蛋来让我顶锅吧?”
苏舒冷笑一声,用汤勺在锅里一捞,另外一个白白的蛋出现在无寄面前:“我倒是想用个白蛋顶包,可不是还没来得及就被你吃了么?”
看着白蛋的无寄:“......”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行叭,我认了。”
说完,他筷子一伸,把剩下的蛋往自己盘子里一夹,用剩下的青椒汁一裹,就往自己嘴里塞去。
苏舒看着自己空了的勺:“......”
无寄就着汤把自己嘴里的蛋吞了下去,对苏舒道:“这蛋既然都是我吃了,那么那劳什子的红蛋我就认了。”
“就算我那天杀你的补偿。”
无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话里却带着一丝郑重:“你有能力,但我劝你,在你自己羽翼未丰之前,最好不要到处惹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寄说,“游戏里有时候底线比现实低得多,我想这个道理你会比我明白。”
苏舒低着头,用木棍把泥土包从火堆里扒拉出来。
其实无寄也盯着这土包很久了。
他搓搓手,问苏舒:“看在我这么苦口婆心,又为你顶包的份上,不知这里面是什么好吃的?”
苏舒给他逗乐了,她一刀插进被烤裂的土包缝里,三下两下将泥土和已经因为烤太久而发黄变软的荷叶撕掉——
鸡肉伴着荷叶的清香四散开来。
苏舒把整鸡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荷叶上,在荷塘里涮了涮沾泥的匕首,就直接上手,飞快的把整鸡撕好了——
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分成了几大块而已。
黄澄澄的鸡皮冒着油光、白生生的鸡肉撕开的部分肌理分明,被碧幽幽的荷叶一衬——
只见白白的热气蹭蹭往外冒,伴着香味儿可劲儿往人的鼻子里钻。
无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还不算完,苏舒当着他的面,在小碟子里放了点剁辣椒,加盐加葱花,最后往里舀了一勺汤锅里带鸡油的高汤——
无寄忍不住伸手。
苏舒“啪”地一声,打落了他的爪。
苏舒道:“吃东西可以,但话要说清楚。”
“上次单挑公平公正,我技不如人输了应当,所以你‘补偿我’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我从鸡窝摸的两颗蛋确实你吃了,所以你‘顶锅’这个说法,也不成立。”
“你我之间没有交易也无甚交情,不要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
无寄:“......”
行叭,你嘴厉害你说了算。
苏舒深谙打一棒子要给一颗糖的道理。
她下手把鸡腿撕下来递给他,笑得十分善良:“毕竟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
苏舒有些羞涩:“像我这种小号,特别柔弱,经不起这种风浪。”
无寄没动,盯着苏舒。
从今天见到这女人开始,她翻脸就像翻书一样。
柔弱两个字,她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无寄有种直觉,如果不是形势所逼,这个叫怀朔的女人,别说给他吃鸡腿,就是鸡毛也不会给他留一根。
可如果他没记错,他第一次见到苏舒,她也是在煮东西吃,也是递了一根兔腿,问他要不要吃。
只是第一次的时候,他拒绝了。
而这次......
无寄接过苏舒手里的鸡腿,大口咬了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