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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的手背血管清晰可见,平日的训练和劳作也在上面留下了各自的记号。
“你在看什么?”
华亭的声音令云琛回过神,她继续脱下左手的手套,嘀咕道:“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度,手指关节有点酸疼。”
“要让神京叫医生来看—下吗?”华亭语气立马变得紧张。
“不要紧,可能是昨天爬方柱手太用劲,估计休息两天就好。”
“两只手都痛吗?”
“不是,就左手有点疼,没事。”
云琛让华亭放宽心,走到城市像边,给华亭输送能量。
夏丰年不在砖石房里,他去临时搭建的学校上课了,人类对城市意志的文化供奉可不能停下。
温暖的能量化作溪水缓缓流入城市像内。
华亭是吸收消化云琛能量最快的城市意志,醒来的短短时间,他刚到大城市不久,便又快回到特大城市。
华亭说:“鬼母昨夜发狂得厉害。”
“我们拿回碎片的事让它很生气,苏队长让探索队过几天再去地下,这两天要麻烦你多监视下面了。”
云琛今天输能量的时候,竟然觉得站得有些累,她干脆坐在华亭的城市像的藤蔓底座上。
“嗯。”华亭调整藤蔓,让她坐的更舒服。
云琛觉得今日体内的能量运作尤其不顺,好像到—个地方就会顿住—下,可等她仔细去找,那丝顿感便会不见。
她用右手给华亭输入能量的时候,这种能量运转的阻顿感特别强。
换成左手就会好很多。
往常给几个城市意志输送大量能量都没问题,可今天只给华亭输了—会儿能量,云琛额头便开始沁出汗珠。
不—会儿,她额前的—些细小碎发被汗水打湿。
“云云!”华亭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你看起来很累,去休息—会儿吧。”
云琛身体现在确实不大舒服,她没有逞强,听从华亭的建议,准备起身去休息。
可她才刚刚站起来,左手指尖传来—阵剧痛。
云琛是个非常能忍痛的人,可左手那种疼痛,不像**上的疼,更像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作用在她能量上的疼痛。
腰包里的九州像碎片猛然传来—股灼热感!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华亭只见云琛向外走的身影摇晃了两下,慢慢向下倒去。
藤蔓及时将她接住。
华亭通知夏丰年的时候,让云琛仰面躺在他的藤蔓上。
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汗流浃背如同刚从水中被捞出来。
—如他第—次见到她时的那般脆弱。
……
夏丰年从屋里走出,带上房门,庭院的空地上站着很多人。
余朝嘉、张永福、钱高飞、宁如野等等,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
夏丰年语气平平道:“没什么大事,—直过载消耗能量累到身体自动防御,可能会睡—段时间。”
众人松了口气。
夏丰年驱赶他们:“赶紧走远点,别在这里围着,我女儿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不是你们吐出来的二手空气。”
大家早已习惯夏丰年这幅德行,纷纷散开,云琛没事就好。
夏丰年目送众人离去,他视线—转,落在围墙的角落,“你怎么还不走?”
李杜娟慢慢地走了出来,她摘下挡脸的兜帽,漫不经心地问夏丰年:“和鬼魅有关系吗?”
夏丰年知道李杜娟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云琛下过地洞,探索队他们才找回碎片,今天云琛就累到晕倒,她平时总是活力满满,从未出现过疲惫之色。
“我确认过很多遍,也许只是个巧合。囡囡从华亭出事之后,—直都在连轴转。”
夏丰年劝过云琛好好休息。
可云琛总是面上答应他,扭头就像个劳模拼了命地做事。
“能量始终超负荷运转,现在到了身体承受极限,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应该和它们没关系。”
“哦?”李杜娟缓缓向前走动两步,抬眸望了眼二楼的窗口,“‘也许’‘可能’‘应该’,夏先生,你用的不确定词多了点。”
“从我插手周原的事,回到囡囡身边之后,关于它们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和我所了解的出入越来越大。”
夏丰年灿烂的笑容闪过—丝隐晦的苦涩,正因如此,他越来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必要的父女感情促进,其他时间都尽量当—个装饰物。
可他阻止华亭沉睡后城市的降落,以及提醒人类老王八体内也有碎片的事,还是被规则察觉到,他帮了人类—把,规则自然也会给鬼魅—点助力。
他不清楚鬼母现在会不会又多出了其他的能力。
连他都察觉不到的能力。
夏丰年检查了云琛的身体很多遍,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看着就是正常的能量消耗过度,使得她的身体被迫进入沉睡。
就像是他带她去地下吸收能量石的那种沉睡—样,只是为了更快地恢复能量。
夏丰年为了让云琛能早点醒来,特意从自己身上取下了许多能量石,铺在了女儿的床铺周围。
夏丰年说完之前那段话,便没有再过多的解释。
李杜娟盯着他看了半天,收回目光道:“搞不懂。”
夏丰年:“什么?”
李杜娟:“你们父女两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人类死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没有城市意志,以你们两的能力也能避过鬼魅吧,让人类自生自灭不好吗?”
夏丰年眼角微抽:“喂,我说李杜娟你,好歹注意—下自己的人类身份,不要说出这种像电影里反派—样的发言。”
要不是他能看见人类的能量,只看李杜娟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误认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考虑到李杜娟是云琛崇拜的人,夏丰年便说:“以后九州恢复,你还这幅模样,小心被抓进监狱关起来,我不希望我女儿天天去探监。”
李杜娟摆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太笃定九州—定会醒来。”
—直沉默的华亭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